眼瞅著就要到春節, 掰著指頭數一數自己還有什麼事情沒做,數完後, 凌穆愉發覺自己暫時很閒,便拉著丹霄出山去買年貨。博物館的官博上已經掛出臘月二十三起到正月初七止閉館的通知, 天天來打卡拜天神的官博粉絲頓時震驚。——只見過別人家的公司這樣放假的,沒見過哪個景區是這樣放假的。——春節假期正是旅遊黃金期啊啊啊,你這個任性的博物館這樣放假,讓我們這種一年到頭也就春節能出來旅遊的人怎麼辦啊啊啊啊啊!官博下很快就被一片的“啊啊啊啊啊”攻陷, 好多人都喊著讓官博君出來單挑, 輸了就把放假公告撤回去,春節期間照常營業。官博君→凌穆愉同志此刻開著他的pv,載著他家男神, 進城去了。永安的外來人口很多,臨近年關,許多人都回家鄉過年, 這時候大街小巷反而不像平日裡那麼擁擠,連道路都通暢很多, 沒怎麼堵車。凌穆愉將車停在停車場,和丹霄坐電梯,上了二樓的華安超市。超市裡, 採買年貨的人已經不算少了,丹霄推著一輛購物車,拉著凌穆愉就要先奔生鮮區——買魚。“魚稍後再買,先去買零食。”凌穆愉拉著丹霄的手不讓走,指著零食區,說:“我看到有麻辣鴨打折。”丹霄推著購物車,和凌穆愉來到零食區,看著戀人豪爽的買麻辣鴨,在心裡小小的點了個贊——給那群蠢妖就應該吃打折商品,省錢。稱好麻辣鴨,又稱了巧克力豆,凌穆愉正要去買餅乾,便聽到一聲驚訝的呼聲:“穆愉?!”他轉頭,看到凌穎和大伯孃。凌穎和母親也是來買年貨的,倒是沒想到這麼巧,在超市遇上了凌穆愉和……,凌穎衝著丹霄笑了一下,權當做打招呼。史薇卻是看著侄子和他身邊的男人,眼神中有毫不掩飾的挑剔厭惡,撇開臉,也不理凌穆愉的問好,彷彿多看這兩人一眼,就汙染了她的視神經一般。凌穎尷尬的對凌穆愉笑笑,身為人子,她也不好說什麼。對於同性戀,有些人支援包容,有些人不支援不反對只是無感,還有人則是徹底的反感厭惡。這無關對錯,只不過是每個人都三觀不同而已。但是如史薇這般毫不掩飾的表達自己的厭惡,不過是仗著自己是凌穆愉的長輩,料定他不敢對長輩不敬,而宣洩自己的情緒。自從上次凌穎訂婚宴鬧劇和凌珏奪子大戰,史薇覺得自己的臉都丟盡了,也不好意思再出門和圈裡的貴婦們一起喝茶美容,在家裡憋了幾個月,每天不是看丈夫不順眼就是看兒子不順眼再就是看女兒不順眼,反正哪哪兒都不順眼。現在居然在超市偶遇凌穆愉這個死同性戀,就更加覺得他不順眼了。同性戀就算了,還高調的要帶回家裡來,現在又高調的一起逛超市,生怕別人不指指點點似的。丹霄看著史薇,眼睛不悅的微微眯了起來。從小魚跟自己講述的家庭情況,大伯一家比親生父母要對他好得多,如果這個人類的態度算是好的話,那小魚的人類父母究竟是有多麼不堪?“小魚走了,咱們還要去買魚。”丹霄光明正大的拉過凌穆愉的手。史薇看到,覺得這兩人絕對是在挑釁她,臉立刻就黑了。凌穆愉笑笑,並不再多理會。人的感情是最禁不起磋磨的,就像一個盛滿水的木桶,今天打個孔明天打個洞,那裡面的水遲早是要流光的。大伯一家其實對他還不錯,小時候大伯孃偶爾還會抱著他親暱,然後幫他咒罵他不負責任的親生父母,他也對他們很敬愛。是什麼時候這份感情就變質了呢?凌穆愉不用仔細回憶,就能給出答案——爺爺的遺囑公佈之後。《論語》中有句話,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爺爺的遺囑被律師公佈出來,凌家大部分人都反應十分激烈,表示不服。凌志專凌珏就別提了,他們什麼都沒拿到。凌志深和史薇也對老爺子的遺囑分配頗有微詞,只因凌穆愉得了老爺子百分之八十的遺產。從那以後,大伯一家,除了堂兄,對他就沒有以前那麼親切了。後來因為凌志專扣了老爺子遺物在手裡,凌穆愉擔心他們會把爺爺的遺物賣掉,便找了大伯讓他以“對遺產分配有疑慮”為由,起訴至法院,把那批遺物凍結起來。為此,他將他手裡老爺子給的一些公司股份大部分贈送給了大伯,等到他十八歲,那些就是大伯家的東西了。到如今,感情已經越來越淺,也無甚利益瓜葛,整個凌家,已經沒有他牽掛的人,這些人過得是好是壞,對他的態度是好是壞,他都已經不在乎了。“走吧,去買魚。”凌穆愉緊緊握住丹霄的手,笑容溫和,眼底毫無陰霾,“去晚了,新鮮的魚說不定就被別人挑走了。”丹霄細細看了他好一會兒,確定他情緒沒受到影響,才鬆開握住購物車的手,在他的頭頂上揉了揉。如若不然,他不介意弄出點靈異事件出來。他倆離開零食區,史薇臉上的鄙夷之色更濃,倒是凌穎忽然叫住凌穆愉,問:“大年初一祭祖,你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