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廢多年。
主街上的喧囂不斷傳來,這裡顯得愈加死寂,連傅殘都不禁覺得有些發寒。
“這真是你家?”傅殘不禁問到。
何問月笑道:“怎麼?太簡陋覺得不習慣?”
傅殘一陣無語,道:“如果你知道我這兩年是怎麼過來的,就不會這麼問了。”
“噢?”何問月推開門,坐在椅子上,道:“我倒很好奇,說說看。”
傅殘看向屋內,只見青石鋪地,一桌四椅,都是陳舊的老東西,上面劃痕破口無數,而朱雀卻坐的很踏實。
視窗的一串鈴鐺吸引了傅殘的目光,因為所有東西都是乾淨的,而風鈴卻佈滿灰塵。
“很多年沒擦了吧!這風鈴?”傅殘不禁問道。
何問月笑道:“不久,就兩年而已。”
“你兩年沒回這裡?”
“上一次從洛家出來之後便來了這裡,兩年多了。”
傅殘道:“可其他東西都是乾淨的。”
何問月道:“因為其他東西他們可以擦,但風鈴絕不能碰!”
“他們?”
“我僱的人,常年幫我收拾屋子。”
傅殘道:“我看這街道沒人,不會都是你的房子吧?”
“對,這裡快拆了,我在拆之前都給買了。”
“風鈴有什麼秘密?”
何問月笑道:“你擦乾淨了看啊!”
傅殘苦笑,看著滿布灰塵的風鈴,心中卻是有些猶豫。這女人,一會兒說絕不能碰,一會兒說讓自己擦,真是不知道哪句話是真的。
別莫名其妙惹毛了她,估計沒什麼好下場。
傅殘搖了搖頭,道:“它應該由你來擦。”
何問月輕哼一聲,笑道:“不敢擦就說正事,當年洛家,我們走之後,發生了什麼?”
“你問歸問,但是不要笑。”
何問月笑意更濃了,道:“什麼意思?”
傅殘道:“因為你不想笑。”
“噢?”
“在我面前,你不想做的事都可以不做!”
何問月笑容頓時凝固,她表情極不自然,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傅殘搖了搖頭,道:“你聽明白了,你只是不願意去做。”
“你以為你是誰?你讓我不笑我就不笑?”
傅殘道:“我不是誰,但我和別人有些不一樣。”
“放屁!”何問月有些激動,甚至不禁說起髒話。
傅殘眼睛盯著何問月的眼睛,認真道:“因為我能看懂你的眼睛!”
何問月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看著傅殘深邃的眼睛,忽然轉頭不敢看,輕聲道:“屋裡有茶,我去泡。”
她說著話,連忙起身鑽進屋裡。
傅殘笑了笑,緩緩起身,看向周圍。
小屋破舊,木柱已有缺口,傅殘微微眯眼,只見這缺口平整無比,猶若刀劈。
再看地板,青石之上,也有刀痕劍跡,這裡應該經歷了一場大戰。
他找到一張抹布,放下破風劍,緩緩走到窗前,輕輕擦起了風鈴。
動作雖輕,風鈴卻依舊響個不停。
聲音很清脆,很悅耳,如杜鵑輕歌,竟是動聽之極。
何問月剛坐在床邊,心中跳個不停,風鈴之聲便傳進房間。
她臉色一變,豁然站起,猛然拉開門,卻突然愣住。
只見傅殘正踮著腳輕輕擦著風鈴,他的表情無比專注,甚至溫柔。像是在輕拂著自己最珍惜的東西,慢慢地擦著,一遍一遍,不落下任何死角。
何問月呆呆站在原地,忽然眼眶一紅,竟掉下大顆大顆的淚水。
曾經也有一個人站在那個位置,臉含溫柔,用心地擦拭著這個風鈴。
只是風鈴已很舊了,那個人,也死去太久了。
想到這裡,何問月的淚水愈加洶湧,她不禁吼道:“住手!”
她連忙拿起桌上的破風劍,劍尖對著傅殘,道:“你、你給我停下。”
傅殘置若罔聞,終於擦完了最後一個角落,風鈴上,四個字頓時顯露出來。
“何時問月?”傅殘輕輕唸了一句,也沒轉頭,道:“何時問月是什麼意思?”
何問月渾身一震,厲聲道:“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何時月?不對。”傅殘自言自語地搖了搖頭,道:“是何問月!你叫何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