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廳,大夫人帶著幾位姑娘重新回到偏廳等候,王靜姀才慢慢回過神來。平王殿下,就是她未來的夫君啊!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村姑怎麼配得上文采出眾的平王殿下?她讀得懂殿下的詩詞嗎?理解殿下的志向嗎?王靜姀在衣袖中握緊拳頭,憤恨地想著,總有一天,殿下也會對她露出那樣的笑容來的!一定會的!
正廳裡,楊彥簡單說明自己的來意,自然是視察災情和水利的。但隨後他又道:“此來,倒是有樁正事要麻煩三老爺。”
三老爺立即起身鞠躬下拜道:“殿下有事儘管吩咐。”
楊彥滿臉沉重道:“本王一路行來,見旱情嚴重,今年的莊稼只怕十之八九難保,百姓們甚至連吃水都有困難,心中很是憂慮。”
三老爺一時間不知道楊彥的意思,難道是要他們王家出錢賑災?可這事不該與大哥和父親商議嗎?
就在這時,只聽楊彥繼續說道:“聽說三老爺家的妘姑娘知道一種水車,或許可以將黃河的水汲上來,本王此來,就是為這水車的圖紙而來。”
楊彥此話一出,不說王家的人吃驚,就連宇文耀都吃驚。殿下從長安出發的時候,帶著工部的幾名工匠,又從民間招募了幾名好的木工師傅帶著,說要試驗一種新型大水車,王爺也說了他的看法。但一路討論下來,幾名工匠用模型試驗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難道,子賢的妹妹不但字畫一絕,還會製作水車?這姑娘到底有多聰明啊!而殿下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子賢告訴他的?
這問題不但宇文耀想不明白,在場的除了王錦文隱約猜到一些,其他人同樣想不明白。王家大老爺甚至想著或許這只是平王過來見那丫頭的藉口而已。
三老爺立即找人出去交代了一聲,隨後大夫人就領著安然進來。
安然再次向楊彥襝衽行禮,又給王家的長輩行禮,接著便低著頭靜靜地站著。
楊彥簡單地將自己的意思說了,安然面色也嚴肅起來,抬頭問道:“是可以在黃河上汲水的大水車嗎?”
楊彥點頭。他以前帶著安然旅遊的時候見過,安然還畫了兩幅速描的。他只希望她還記得個大概。
安然仔細回憶了一下,依稀還能想起來,便點點頭道:“我盡力吧。”
而後,安然就行禮告退去後堂畫圖。她不用筆墨,只讓人送幾支炭條來。等待的時間,她便細細回想前世自己見過的黃河大水車,外形如何,原理結構是怎樣的,她要怎麼畫才能讓那些工匠明白呢?
卻說在前廳,大老爺和楊彥客氣了幾句,就試探道:“殿下難得來一次,不然讓家裡幾個姑娘再給您請個安吧?”
楊彥一怔,不禁微微眯著眼睛帶著幾分審視的目光看著大老爺道:“畢竟男女有別,府上姑娘們尊貴,先前已經請了安了,就讓她們回去休息吧!”
大老爺和三老爺對視一眼,大老爺以眼神示意三老爺此刻時機正好。
三老爺想著之前楊彥的拒絕,便遲疑著開口道:“殿下,妘兒大婚,按照世俗傳統,身邊得有個姐妹隨同一起,讓她以後也好有個臂膀……”
楊彥一驚,這才完全明白過了。媵妾?現在還有媵妾?不是春秋戰國的時候才有的嗎?怎麼到大隋了還有?楊彥目光微閃,他把這事兒給忘了。
“多謝王家美意,能娶王家的女兒為正妃,本王已經很滿足了,這媵妾就不必了吧!”
大老爺三老爺聽楊彥拒絕,也不算很意外。平王府要是那麼好進,他們早就將女兒塞進去了。只是這一次,他們胸有成竹。
“殿下,是這樣的,”大老爺帶著幾分沉重和為難道,“之前賜婚聖旨下到王家時,皇上另有旨意。”說到這裡,大老爺頓了一下,看楊彥在聽,才接著說下去,“皇上還有一道暗旨,讓王家以嫡女為媵,隨嫁到平王府。”
楊彥皺眉,父皇又想做什麼?好好的,幹嘛非給他弄個女人過去?
他站在父皇的角度冷靜地想了想,難道父皇還是不肯相信他是真的想娶妻?或者父皇知道他之前算計獨孤湘雲,這幾個月也沒有與她圓房,所以將王家的嫡女弄進王府為側妃,這樣他看在王家的面子上,也不能太過冷落王家嫡出的女兒。父皇這是擔心他專寵安然?歷來皇帝專寵都是大忌,父皇如此關心他的妻妾問題,這是傳位的預兆?
情路從來艱難,對著強自矜持著的大老爺和三老爺,楊彥笑一笑,先推託道:“父皇既然有旨,自然要從。不過父皇曾答應過我迎娶心愛之人,本王出京前也沒有聽過這道旨意。二位……”說到這裡,平王也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