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和你女兒倒很像,似乎都聽不懂我講話。我沒有認可你女兒的身份,我們談何而來的親家?不是親家,我們聊什麼?”
“夠了,別說了!”林澤少再次低吼出聲。
他的胸膛在劇喘著,猩紅的眼眶對戴顥笉怒目圓瞪,他就像一頭失控的狼,渾身散發著野獸的狂躁氣息。
“你讓你媽說!”蘇如是側眸看林澤少,“如果你還認我是你丈母孃,就讓你媽把話說清楚了。我已經稀裡糊塗嫁了女兒,我不想再被別人矇騙在鼓裡過一輩子。我想聽聽你媽對彤彤究竟有什麼不滿意,值得她剛剛那樣對她?”
蘇如是的語氣很重,她的話令林澤少猛然一震,她說“稀裡糊塗的嫁了女兒”,她是別人,她是…後悔了嗎?
夏彤聽到這話也拽了拽蘇如是的衣袖,半是傷心半是嗔怪,“媽…”
戴顥笉已經記不清她這個兒子是從什麼時候起不願意叫她“媽”了,可是他叫蘇如是叫的坦蕩而恭敬,呵,他什麼時候對別人那樣低眉順眼,言聽計從過?
難道就是因為她是夏彤的媽媽?
戴顥笉看向蘇如是,挑著丹鳳眼,“既然你想聽我說,那我就說兩句。我想要的兒媳婦,她必須出身名門,有雄厚的家世背景和我們林家相匹配,可你們有嗎?”
“你婆婆的醫藥費是我兒子出的,現在你們住的那套房子是我兒子買的,你女兒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消費我兒子的,你們這樣的家庭連讓我挑選的資格都沒有。”
戴顥笉不愧浸淫商場二十多年,她說起話條理清晰,字字珠璣,哪怕她沒有半句辱罵的話,但已經踩著蘇如是和夏彤的脊樑骨,將她們的尊嚴踐踏到了泥土裡。
夏彤的眼淚越流越急,因為不能控制抽泣哽咽的聲音,她伸出小手捂住嘴。
而蘇如是一個後退,若不是林澤少及時扶著她的胳膊,她早踉蹌跌倒了。
戴顥笉依舊咄咄逼人著,“我想要的兒媳婦她必須是真正的名媛淑女,不隨意拋頭露面,不和男人搭訕,矜持,高貴,典雅,可你女兒呢?”
“參加什麼瑰麗大賽丟人現眼,在臺上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
“戴總裁,”此時柳靖淇開口了,他不悅的強調,“那是我情不自禁親彤彤的,所以她沒錯,錯的是我!”
戴顥笉反唇相譏,“那有什麼區別?若是你們之間沒發生點什麼,臺上那麼多女人你不親,你為什麼唯獨親她?”
這就是所謂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柳靖淇沉默了。
戴顥笉繼續看向先蘇如是,“你看,我隨便說出兩條你女兒就不達標,你問我對她究竟有什麼不滿意,那是因為她全身上下沒有我滿意的地方。”
蘇如是整個人都在顫抖著,她心絞痛,伸出手撫摸上胸口,“可是就算如此,你剛剛也不應該…動手打她。你知道我和她爸爸把她養這麼大,從來沒捨得對她對一根手指頭。”
蘇如是是真正的江南兒女,性格溫婉賢惠,她和夏彤爸爸伉儷情深,夫妻和睦,又和夏奶奶婆媳融洽,她這一生很順,所以處理人際糾紛尤其是應對自己的親家方面,她沒有絲毫經驗。
戴顥笉勾出一記冰冷而嘲諷的微笑,“剛剛的情況你也看見了,若是你女兒不送上門給我打,我打的到嗎?若是她可以有尊嚴有羞恥心一點,或是你從小可以對她教育嚴格一點,我用得著打她嗎?”
戴顥笉的話音一落,“媽!”林澤少一聲驚呼,原來蘇如是已經氣得喘不了息,她彎著腰痛苦的皺眉,煞白的額頭沁出了汗珠。
“媽,”夏彤撫摸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她大顆大顆晶瑩的淚珠落在了瓷磚地面上,“媽,我求你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蘇如是閉著眸,乾裂的嘴唇闔動幾下,“可是他們已經結婚了,你打算怎麼辦?”
這句話是對戴顥笉說的。
戴顥笉挺著腰脊,相比蘇如是虛弱顫抖的聲音,她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他們結婚跟我沒關係,我永遠是那句話,我不會承認你女兒的身份,她進不了我們林家的大門,拜不了林家的祠堂,將來她生的孩子也會和她一樣沒名沒分。”
“好,我明白了。”蘇如是呢喃幾聲,她站直身,牽住夏彤的手,“彤彤走,我們回家。”
看著這對母女要走,林澤少追上去,“媽,我送你們回家吧。”
蘇如是急促的腳步募然停頓了一下,“不用了,我看你跟你媽缺乏交流,等什麼時候你跟你媽意見一致了再來接彤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