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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糖球足足燒了三四天才溫度才慢慢退了下去。

春衫兄妹幾個喜極而泣,何家俊也鬆了一口氣。

銀花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屋簷下粗+壯的冰稜“滴答滴答”不停的往下滴著水,地上的泥土很快就被滴出了一個個小坑。

天氣還是寒冷,但已經有三三兩兩有厚實新棉衣的鄉人出門了。

春衫從化凍就開始上山砍柴,借了銀花家的獨輪車拖去鎮上換錢,手腳臉都凍得不成樣子。

銀花每晚都熬一晚白蘿蔔水,用煮的滾燙的蘿蔔片給春衫擦手上的凍瘡,怎麼勸他不必急,他都不肯聽。

現在正是縣城裡人家要柴火的時候,春衫隔一日一車的往縣城拉,很快就積攢了一小筆銀錢。

春衫在穀雨村村人的幫助下,在原先倒塌的屋子邊上搭了兩間茅草屋,又從倒塌的屋子裡把能用的東西都翻了出來,勉強過起了日子。

銀花這次沒攔,救急不救窮,也不可能把幾個孩子一直養著。

“年安,吃不吃糖角兒!”

“要!”文年安在外頭應了一聲,快步進了廚房。

小孩子性情未定,銀花悉心照料了他一個冬,以前那冷冰冰的樣子就少了許多,至少是在銀花一家人面前。

糖角子其實就是白麵包了糖,捏成三角形蒸熟後就是,咬開一口,裡面滾燙的糖水直流,何傳禮已經被燙傷了嘴唇,每次吃時還是不長記性。

開春趁著還沒有開始春播,銀花請了村裡強壯的能幹的漢子幫忙建學堂。

大家堅持不肯要工錢,銀花就把伙食開的好些,每天玉米麵或高粱面饅頭管飽,一大盆摻了肉的燉菜油水十足,每天還想著法子做點兒好東西給沒個泥瓦匠帶回去。

大家原也不肯帶,架不住都是實實在在的好東西,好些人家家裡孩子從出生到現在都還沒嘗過,有一個人願意了,大家也就都接受了。

虧得中午中午吃得飽,即使如此,幾個定性差點兒的漢子聞著白麵加糖水的香甜味兒就忍不住直咽口水。

學堂按何家俊想的修了一大間並一個小間,大間四周都留了寬敞的窗戶,中間又砌了半堵牆,將來準備把孩子們分兩個班,小間則是何家駿用的,省的學生還老往住的屋子裡跑。

何家駿收的束脩並不高,大部分的人家都能承擔,已經有好幾家人提著東西帶著家裡小子來拜過師了。

“先生,師母。”

外面傳來怯怯的叫聲。

“是小燕啊,快進來!”銀花探出頭看了一眼,笑著招呼道。

小燕揹著糖球,罈子拉著他的衣角,姐弟三個走了進來。

春衫把茅草屋搭好後,留了些銅板兒給小燕,就獨自一人去了縣城。

上次銀花去縣城的時候,春衫已經求了一家藥堂的掌櫃,一天只要兩個饅頭並一個睡覺的地方,免費幫忙跑腿打雜,因裡面小夥計每每抓了藥得算半天帳,春衫好幾次隨口就報出了正確的數字,掌櫃就讓他幫忙結算。

春衫自然知道這樣就得罪了那小夥計,每天殷勤的幫他打水燒水,又不停的奉承他,不顧他的冷臉,每每看他得空就故意湊過去拿了不起眼的草藥問些幼稚的問題,哄得那小夥計無意中不曉得教了多少東西給他。

銀花拿了一個糖角子出來放在碗裡讓姐弟三個分著吃。

“大哥說不許!”小燕直往後退,“我想問問您怎麼把醃菜醃好,今天我多找了幾把想醃起來,去集市上換點兒東西。”

才開春,連草芽都沒有完全冒出來,有些野菜卻已經頑強的開始生長,不過找起來格外費勁兒,一般很少有人會去挑,而況絕大多數人家窖裡還藏著冬日剩下的菜。

“吃!吃!”

揹簍裡的糖球叫了起來,口水留了老長也不知道擦一擦或者吸回去。

銀花把糖球抱下來,拿帕子幫他擦乾淨下巴。

去年冬天的幾天幾夜高燒把這孩子的腦子燒壞了,連話都說不清楚。

銀花把已經放的不那麼燙的糖包子揪了一小塊下來,“來,伸手自己拿著。”

糖球只把嘴往前湊。

“手——”銀花慢慢說道,把糖球放在椅子上,拉著的手往前伸,“另一隻也伸過來。”

銀花示意了幾次糖球才回了,把兩隻手都伸到面前。

“像這樣。”銀花把兩隻手攏起來做了個示範。

糖球笨拙的試了幾次,把兩隻手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