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浩然等人真的是感覺這首歌唱到了自己的心坎裡去,彷彿感受到那奔騰而去的不是滾滾長江之水,而是無情的歷史。一曲唱罷,就彷彿傾聽到了一聲歷史的嘆息,於是,在嘆息中尋找生命的價值。
他們似乎看到了一卷凝固的歷史畫面,白髮的漁夫、悠然的樵漢,意趣盎然於秋月春風。一個“慣”字,讓人感到些許莫名的孤獨與蒼涼。幸虧有朋自遠方來的喜悅,酒逢知己,使這份孤獨與蒼涼有了一些慰藉。
古往今來,世事變遷,即使是那些名垂千古的豐功偉績又算得了什麼?只不過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且談且笑,痛快淋漓。
多少無奈,盡在言外。
而那個歌中的白髮漁樵,任他是非成敗,只著意於春風秋月,在把酒舉杯的談笑間,固守一份寧靜與單薄,也展現出了他其實是一位隱士高人,淡泊超脫凡俗。頗合這些文人墨客的胃口,因為這其實也是他們有過的願望。
藍寶兒也是聽得痴了,她或許比這裡所有人都更有資格去聽這首楚歌。她呆呆的在那裡,一雙美麗的藍眸也有了片刻的失神和空洞,不知道在看著哪裡,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良久,屈浩然忽然感覺老臉上被風一吹有些涼,伸手一抹,卻是滿手的淚水。
他是在場文學造詣最高的一批人,同樣也是最有經歷最滄桑的一批人,老了老了,才愈加有體會和感懷。是以不知不覺,竟然也是落下了老淚。
悄悄抹了把臉,屈浩然欣慰的看著紀墨,帶頭第一個拍起了手:“此歌,堪稱百年絕響!”
伍子權歎服的點頭,也跟著拍起手來,不服氣不行。這首歌即便是他也難以企及,真的堪稱登峰造極了。
這時人們才算是都醒了過來,頓時掌聲雷動。真個就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雷聲一般,“轟隆隆”的震得山間迴盪巨響,不知驚起多少夜鳥,嚇走多少走獸。
藍寶兒靜靜的看著紀墨,不知不覺眼中竟然多了幾分粉絲看偶像的那種目光,雖然還不至於是狂粉,也是相當的仰慕了。
她自詡也見識過許多才子,但是如紀墨這等驚才絕豔者,前所未見!
這讓她向來平靜如水的心境,也不知不覺的蕩起一圈漣漪。
紀元感覺嘴裡苦苦的,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紀墨這首楚歌算得上是登峰造極之作。
更難得的是,跟之前的那首《水調歌頭》是截然相反的風格,能同時駕馭這兩種不同風格的昏君如果沒有作弊,這都是真才實學的話,大概昏君在楚歌的造詣上已經無人能及了。
但是,就這麼認輸嗎?
孤真的不甘心啊……紀元咬著牙關,他策劃的一場楚歌盛會,卻是他的風頭完全被紀墨蓋住,所有人都記住紀墨高光的瞬間這他喵的不是替人做嫁衣嗎?
有句話叫不作死就不會死,牛文棟是一心想跟著紀元混的。他看到紀元臉色難看,當然知道是為什麼,所以他靈機一動,決定向紀元遞上“投名狀”!
“這首楚歌,固然是一首上佳之作,但是”牛文棟發出了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不過不是善意的,很多人的目光都是惡意滿滿。
牛文棟頓時感覺自己拉仇恨了,但是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但是未免太悲觀了!我不是說皇上的楚歌不好啊,我只是就事論事,咱們都是大楚的文人,或是經世大儒,或是青年才俊,正該把自己的能力貢獻給國家。
“或許,我是說或許啊,皇上是不是……咳咳,該鼓舞下我們……”
牛文棟的話是越來越說不下去,他真心覺得自己不該出這個頭的。但是他太想混出頭了他跟紀元是故交老友,不管如何紀墨都不會用他的。若是他現在什麼都不說,紀元走了必然也不會帶上他。可他若是做了,那說不定能讓紀元翻盤,就是大功一件。
至於皇上會不會對付他,牛文棟覺得是不會的。畢竟他是個文人,現在又是大庭廣眾之下,皇上不會那麼喪心病狂吧?
只是大眾的精神壓力也是很大的,牛文棟有種犯眾怒的感覺,所以聲音就越來越小。不過好在,話都已經說清楚了,他也鬆了口氣,縮回紀元的身後。
紀元卻是眼中一亮,說的好啊!這倒是不失為一個翻盤的機會!
確實如牛文棟所說,紀墨這首楚歌好聽是好聽,感人也真是感人,可就是顯得有些消極了。
消極些其實也不是錯,若這首楚歌是牛文棟作出來的,那就沒什麼了。可皇上作出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