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讓查爾斯把我救出去吧。我不能把我們的孩子生在監獄裡。”
直到第二天下午,值班警官才允許特蕾西打電話。是哈里特接的:“斯坦厄普
先生辦公室。”
“哈里特,我是特蕾西。惠特里。我想和斯坦厄普先生通話。”
“請稍等,惠特里小姐。”她聽得出這位秘書的聲調很躊躇。“我——我去看
看斯坦厄普先生是否在。”
經過一段長時間的,令人心碎的等待之後,特蕾西終於聽到了查爾斯的聲音。
她感到一陣輕鬆,差點哭出聲來:“查爾斯——”
“特蕾西嗎?是你嗎,特蕾西?”
“是的,親愛的。噢,查爾斯,我一直在設法找——”
“我都急瘋了,特蕾西!這兒的報紙上都是關於你的胡言亂語。我沒法相信他
們的話。”
“沒有一點是真的,親愛的,一絲一毫也沒有。我——”
“你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
“我打過,但找不到你。我——”
“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我在新奧爾良的監獄裡。查爾斯,他們要把我送進監獄,可我完全
是無辜的。”她害怕得哭了起來。
“別哭。聽我說。報上說你開槍殺人,這不是真的,對吧?”
“我是開了槍,但——”
“那麼說是真的了?”
“可不是象報上說的那樣,親愛的。完全不是那樣。我可以把一切告訴你。我
——”
“特蕾西,你承認蓄意殺人和盜竊一幅畫兒的罪行裡嗎?”
“是的,查爾斯,但那只是因為——”
“我的上帝,如果你那麼需要錢,總該和我商量一下……而你卻企圖殺人……
我簡直無法相信。我父母也無法相信。你已經成裡今天上午費城《沒日新聞》
的頭條新聞。這可是斯坦厄普家第一次遭到別人的閒言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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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查爾斯把極力自我剋制的聲調,特蕾西能夠感受到他內心深處的情感。她
對於他寄予著那麼大的希望,而他卻站在他們一邊。她極力不讓自己高聲喊叫:
“親愛的,我需要你。請你到這兒來吧。你可以把這一切都澄清的。”
長時間的沉默。“看來沒有多少事可以澄清了。既然你已經承認幹了那些事情,
還有什麼好澄清的。我們家可經不起這樣的事情,想必你也能夠認識到這一點。這
對我們的打擊已經夠大的了。顯然,我並沒有真正瞭解你。”
每一個字都象錘子砸在她的心上。整個世界都在與她作對。她有生以來還未感
到這麼孤單過。沒有一個人可以指望了,再也沒有了。“那——那孩子怎麼辦?”
“你認為你的孩子怎麼辦好,就怎麼辦吧。”查爾說,“很抱歉,特蕾西。”
接著,電話結束通話了。
她站在那裡,手裡握著已變成啞吧的話筒。
站在她身後的一名犯人說:“寶貝兒,如果你想和話筒同歸於盡,我可要找律
師了。”
當特蕾西返回她的單人牢房時,一個女看守通知她說:“準備明天早上離開。
五點鐘送你走。“
※ ※ ※
有人來看望她。在特蕾西最後一次見到奧托。
施米特之後的幾十個小時裡,他似乎老了好幾歲。他看上去氣色很不好。
“我是特地來告訴您我和我妻子是多麼難過的。我們知道所發生的事情不是您
的過錯。”
這句話要是出自查爾斯之口就好了!
“我和我妻子明天將給多麗絲太太送葬。”
“奧托,謝謝您。”
他們明天將要為我們母女二人送葬,特蕾西痛苦地想。
她躺在窄小的床鋪上,凝視著屋頂,整整一夜未閤眼。她和查爾斯交談的情景
一次又一次地浮現在她的腦海裡。他甚至沒有給她一次解釋的機會。
她不禁又想到了孩子。她讀過女人在監獄裡生孩子的故事,但那些故事距離她
自己的生活是那樣的遙遠,彷彿她在讀另一個星球上的人的故事,可是現在卻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