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他們也未必能在警方面前說出個子醜卯寅來。
開車對顧曉曉來說是一項非常簡單的技能,她要感謝現在對農用三輪車管理還沒有那麼嚴格,不用駕駛證也不需要上拍照,讓她可以暢通無阻。
頭一次駕駛農用三輪車的顧曉曉,恨不得把車開出寶馬的速度來。
阿秋天不怕地不怕,緊緊抓著車欄,一臉興奮的東張西望。她雖然不怕苦也不叫苦,但這兩天為了趕路腳上抹的血泡,還有身上被剮蹭出的傷口可是實打實的疼。
能走大路,對阿秋來說是一件很高興的事兒。
明玉身子被風吹的微微傾斜著,離縣城越來越近,她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好像隨時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她怕極了這是一場空歡喜,就像她上次好不容易從楊家逃出來上了山,結果還沒跑出多遠,就被村民們抓回去,然後被楊雲拿起竹條狠狠的抽了一頓時的絕望。
被拐賣以來,明玉頭一次感受到了希望,這次是真的希望,不像上次逃跑時,佔據胸腔中最多的還是恐懼。
一二十公里的路程,顧曉曉不到半個小時就跑完了,快的阿秋下車後第一件事兒就是彎著腰吐。
顧曉曉直接將車停靠在來了路邊,也不上鎖,帶著阿秋和明玉先找路人問了道省城的票價,得知成人票30塊錢一張後,顧曉曉直奔路邊藥店,讓阿秋和明玉在外面等著。
進了藥店,顧曉曉二話不說直接拿出了一根二十年份的野山參,開價100。
對方仔細看了野山參的品相,辨了真偽之後,又打量顧曉曉長的又黑又瘦還穿著男人的舊衣服,身上還沾著塵土,就還價到:“50塊,最多50,你這山參年份兒太小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野生的。”
顧曉曉也不多說,直接劈手奪過了野山參,硬邦邦的甩了句:“一百塊,少一分都不行,要零錢。”
撂完話,顧曉曉轉身就走,對方難得見一支品相如此好的野山參,一下子急眼了,急忙拉著她的胳膊說:“你這大姐,做生意都講究個和氣,你黑著臉看著跟人欠你錢一樣。算了,一百就一百,擱這兒吧,我今天就做回好事。”
開藥店的哪個不會察言觀色,顧曉曉看起來就不像好商量的,野山參這幾年又實在難得,老闆權衡之後選擇拍板買下。
顧曉曉也不多說話,目不轉睛的看著老闆將一百塊錢數了兩遍後,將錢接過來撇下野山參就走。
那邊老闆正說著:“以後要是有什麼藥可以送過來,價格好商量,我這兒童叟無欺。”
抬頭一看,人已經不見了,只能在心裡嘀咕著,鄉下人就是不懂規矩。
拿到了錢後,顧曉曉從裡面抽出了張十塊錢,讓阿秋和明玉手拉著手跟在她後面,她則伸手攔了黑三輪兒,花了五塊錢,讓人將他們拉到了客運站去。
現在還沒有搞實名認證,小縣城裡沒什麼票販子,售票員兒親自在車下拉人。
顧曉曉直接拉著阿秋和明玉,上了一輛滿載就要發車,裡面幾乎連站的位置都沒有的車,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選擇坐另一班有座位,但是要登上二十多分鐘的車。
也許是她們三個穿的太破爛,剛上車,售票員就找她們買票,顧曉曉直接從兜裡掏出了九十塊錢,從售票員手裡買了三張票。
鹿合縣還是很大的,一車人各個村兒的都有,也許有石頭村的人,也許沒有。反正車就要開了,顧曉曉讓阿秋和明玉緊抓著她的衣服,千萬別被擠散了,一路上誰問話都不要開口。
車,開了。
顧曉曉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一車的人擠在一起熱燥不堪,小孩兒的哭鬧聲讓人心煩意亂,但落到顧曉曉的耳朵裡卻像是天籟之音。
大自然的聲音雖然美妙,但如果遠離人群,成為一座孤島,無論多美妙的聲音,只會讓人覺得寂寞和孤獨。
回到人群之中,一想到她們終於離開了大山,終於要離開鹿合縣,徹底擺脫石頭村,顧曉曉整個人沉浸在一種難言的震動中。
如果沒有親身經歷,誰能想象到,在現代文明的天空下,還有這樣一片可怕的荒謬的,讓人絕望的地方呢。
會有誰相信,一個大活人,一個年紀正好的女人,會被人當成貨物一樣販賣,被人當成生育工具、當成幹活工具一樣奴役著。
沒有見識過黑暗的人是幸福的,但卻不能因此否認黑暗的存在。
顧曉曉緊緊抓著欄杆,隨著客車一起穿梭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這裡應該是鹿合縣最繁華的地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