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貞不賣力氣這在皇帝的意料之中,可魏博節度使羅弘信不出全力他無法理解,立即問道:“羅太尉為何不敢出全力?”
“因為朱使相在他身後,一旦出力作戰就會失去自己的地盤。”
歷史上,朱全忠就是這麼幹的。他利用朝廷討伐李克用的機會,狠狠給了不把地盤讓給自己的魏博節度使羅弘信一些教訓,隨後收服羅弘信,也把太行山以東大片土地納為己有。
陳墨的話提醒了皇帝,這讓他想起來,李克用在擴充套件地盤,朱全忠何嘗不是如此。如果陳墨的判斷屬實。這次討伐李克用完全就是朱全忠在獲益,怪不得朱全忠上表那麼積極。
還有疑問,皇帝有些沮喪的問道:“左愛卿近十萬兵馬。加上京師神策兩軍與其他各路軍,這可是不到二十萬軍隊,我軍糧草充足,難道戰勝不了李克用?”
“勝了又如何?疲憊之師哪裡還有還手之力?豈不給了某些人機會,這次討伐絕不可莽撞行事,得不償失,還請陛下三思。”
陳墨的話有作用。可皇帝還是一副不甘心的樣子:“若朱使相。。。也全力進攻河東呢?”
“陛下,若朱使相全力進攻河東就必須借道魏博,以朱使相的心機。。。他進入後會退出魏博嗎?若不是我軍的新鄉之戰。朱使相早已經拿下身後的徐州。天平軍、兗州軍一直在牽制,若不是這些牽制,魏博怎會留到現在?”
說來說去還是朱全忠的野心,這個野心誰都知道。最佳方式其實是讓李克用和朱全忠死磕。展開全面大戰。可惜。。。雙方隔著昭義軍與魏博軍,又不能把昭義、魏博軍送給任何一方,地理位置的關係,魏博也要捲入其中,這次很不好處理。
名為君臣,實際上兩人幾乎無話不談。陳墨說的很嚴肅,以往陳墨很少有判斷錯誤的時候,潛意識中。皇帝對陳墨極度信任
,道理擺在面前。皇帝不得不考慮陳墨的意見。
“容朕再思之。。。。。。”皇帝冷靜下來,不過看樣子總歸是不太甘心。
陳墨趕緊繼續:“陛下,不如暫時就讓昭義軍和其他人隨便打吧,誰勝誰敗看看再說。陛下應該明白,我們做黃雀會更好,這樣誰佔領昭義軍我們都無損。若宣武軍強勢我們就再次度過黃河,若河東軍佔優宣武軍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這可是削弱。。。最好機會。”
“此計是不錯,只是。。。若如此,恐怕各地方會說朝廷不顧地方安危,魏博與昭義軍豈不永無寧日啊!那朝廷威嚴何在?”
哪有什麼朝廷威嚴?這位皇帝已經被之前小小的勝利衝昏了頭腦,各地節度使忠心的寥寥無幾。這就是一個各自保生存的年代,皇權已經到了最危險的臨界點,重新收拾起皇家威嚴根本不是短時間可以做到,如果不是陳墨和左睿,朝廷連現在的局面都不會有。陳墨和皇帝的最大區別在於先知先覺,這位皇帝還沉浸在大唐往日的恢宏中沒有醒來。
心中嘆息一聲,總歸不是一個時代的靈魂,皇帝的思維跟不上自己,陳墨也只好繼續曉以利害,拿出殺手鐧:“陛下,若真的出兵,就是勉強勝了恐怕最後還是要失敗。可一旦出兵後敗了呢?朝廷。。。恐怕會威信掃地,還不如讓幾方爭奪靜觀其變。微臣不是給陛下潑冷水,而是為了朝廷社稷著想。攘外必先安內,內部尚不穩,何來安外?”
“內部不穩。。。哪裡不穩?”皇帝立刻問道。
“張相最近和朱使相走的非常近,來往過於頻繁,微臣。。。手下有大將軍的細作,雖然不知雙方交往的詳情,可總歸不正常,陛下要慎之又慎,否則好不容易恢復的局面就要毀於一旦!”張相說的就是戶部尚書張浚,加了同平章事,尊一聲宰相也不為過。至於楊復恭在後面扯後腿,向河東通報軍情的事情陳墨正在想辦法找證據,現在不想說。
張浚是力主討伐李克用的積極分子,所有官員中最他上躥下跳的厲害,皇帝也知道他和楊復恭的矛盾。想不到的是,張浚竟然勾連朱全忠,皇帝立刻瞪大眼睛:“大郎此話當真?”
“陛下若需要證據,微臣就給陛下找出證據。”陳墨心中嘆了一聲,把自己擁有細作的事情暴露了,這也是無奈之舉。反正就這樣了,不如來些更狠的:“不但是張相和朱使相走得非常近,還有其他人在向河東通報軍情,這些事情。。。若陛下允許,微臣就讓人一探究竟。”
怪不得陳墨對局勢一直這麼瞭解,也能夠掌控,一個小小的翰林待詔和曾經的工部郎中擁有這樣的能力,原來還是依靠了細作。這可是臣子的大忌,尤其是文官掌握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