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刻在這種汙穢的東西上!
他忽然有種滿世界灰暗的感覺。
這是個圈套,他一早就知道。可是他們把套下得這麼牢。這麼深,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個乞兒明明是滿口糊話,可是面對皇帝卻依然堅持自己的證詞是真的,這樣的話,誰敢不信?有他的證詞為證,他本來就難以脫身,如今再加上這從謝棋懷裡取出來的刻著他妻子名字的穢物兒,他還有什麼脫罪的法子?
“殷昱,你還有什麼話說?”竇謹作著最後例行的問話。他語氣低沉而充滿著不忍,但是這背後,難道不是認定了他就是兇手麼?
“皇上,”他上前兩步,撩袍跪下,“卑職是冤枉的,懇請皇上給卑職一點時間,讓卑職查明因由。”
“太子殿下駕到!”
正在這時,門外陡然進來一行人,為首黃衣黃袍的正是太子!
一屋子人俱都轉過身來叩拜。
殷昱也轉過頭,看著進來的太子。
太子只往他臉上掃了眼,便朝皇帝躬身道:“父皇,殷昱雖然被廢,終歸是殷家的人。此事傳出去,對宗室名聲不利。”
皇帝忽然把頭抬起來,眼神凌厲地盯著他。
而太子也不閃不避,定定回望過去。
謝榮見狀跟著跪下,慷慨激昂說道:“皇上!太子殿下疼惜愛子情有可原,可是微臣的侄女也是有父有母的,眼下人證物證俱在,殷昱調戲未果縱兇殺人罪證確鑿,如果不按律處置,恐怕更加有損皇威!還請皇上還微臣一個公道,給微臣冤死的侄女一個交代!”
“皇上!此事興許還有內情,殷昱不是這樣的人,請皇上降旨明察!”
護國公和魏彬也不是吃素的,都跟著跪下來。
“皇上!”季振元跪道:“大胤律法是我朝的尊嚴體面,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當年殷昱因弒兄而被廢,可知天下人多麼佩服皇上的英明!如今殷昱殺性再犯,其罪難恕,如果不從嚴處置,難以服天下呀!”
皇帝眯眼望著他,面部因著激動而微抖,“你們是在逼著朕殺自己的孫子?”
“皇上!”
季振元挺直脊背:“殷昱是您的孫兒,普天之下千千萬萬的百姓也都是您的子民!謝棋枉死殷昱劍下,您為著護這個孫兒,就要讓您的子民冤死九泉麼?前陣子您不是還怪責謝榮治家不嚴私行不檢,殷昱不但私行不檢而且還造成殺人之實,難道不該嚴辦嗎?皇上,請體恤體恤您的子民吧!”
“殷昱本是龍種,難道他還比不上一個平民女子的命嗎?”皇帝雙眼緊盯著他,一雙已然渾濁的眼睛都幾乎要脫出眶來,“季振元,如果朕今日一定要護這個短,你又當如何!”
季振元直起腰桿來,“皇上,殷昱是您親口逐出宗室的廢太孫,如果您硬要護短,老臣不敢不從,可是,君無戲言,如果殷昱踢出宗室後還能夠享受皇上您的庇護,那如今宗室裡的皇親們又有何尊嚴可言?將來殷昱若要以這不清不楚的身份繼續幹政,臣等又以什麼理由去阻止干涉?”
皇帝瞪著他,雙眼之中竟似能噴出火來。
謝琬在護國公府裡,與霍老夫人她們一道等大理寺的訊息已經有兩個時辰。
這期間她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累,也不覺得困和餓,她只想知道殷昱怎麼樣了,有沒有辦法替自己洗清罪名?
當大理寺找到了證人,卻是替謝榮他們作證的訊息傳來,她只覺有股火在心裡頭亂躥。殷昱怎麼可能會去調戲謝棋,他就是死也不會去做這種事!她不為乞兒的假供而生氣,而是為謝榮用這樣無恥卑鄙的方式來抹黑她的丈夫而生氣!
她知道謝榮憎恨著王氏也憎恨著謝棋,自從謝棋挑唆李家府上的下人事敗之後,她就在等著謝榮對謝棋的處罰,那會兒謝榮出人意料地留下了她,當時就讓她百思不解,如今事過了兩年不到,他竟然選擇用這樣的法子在除掉謝棋的同時來除掉殷昱!
她不得不承認他們這次的確是佈置得極好,竟然使得他和她同時喪失了反擊之力!
“昱兒若不是結了這門親事,也不會碰上這樣的倒黴事!”二夫人羅氏禁不住在旁埋怨。等話出口後她又忽然掩了掩口,像是才意識到謝琬還坐在這裡。
霍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轉頭放緩了神色跟謝琬道:“你先進去歇著吧,有了訊息我再讓人知會你。”
謝琬也不想再逞能了,今兒這大半日已經讓她情緒起伏了好幾個來回,她自己如果是一個人,那當然是不在話下,可是眼下她還有和殷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