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拎過他,壓低聲音:“什麼關係?”
路小殘笑眯眯道:“不知道,父皇把我趕出來了。”
敘舊卻不讓兒子聽?田真皺眉。
路小殘拉她:“喂,你敢不敢進去呀?”
“怎麼不敢,”田真揪起他的領子,拖著他朝殿門走,“走,跟娘一塊兒去見見那位蛇美人。”
。
寢殿內一片沉寂,無任何動靜。
沒人?田真按捺住心頭好奇,在門外等了許久,裡面才終於響起熟悉的聲音。
“奐天女。”
“西殿下。”真有個女人聲音傳來,極為動聽,隱隱有泣意。
“讓吾原諒你?”
“我對不起西殿下,不敢求原諒,”奐天女喃喃道,“有生之年能再見到殿下,我已知足,我……我是背叛者,殿下當日不該救我。”
田真握拳。
看吧,小女人的眼淚通常是征服大神的最好武器,尤其是實力過剩且極具保護欲的大神,再哭下去,就要心動了吧?憐愛了吧?
果然,魔神開口道:“吾不怪你。”
“西殿下……”
“用你性命做賭注,引吾入殺陣,利用之後又將你封印,吾那無用的父親與兄長!”
“殿下息怒,封印我的並非陛下與太子。”
“嗯?”魔神意外。
奐天女低聲道:“當年害西殿下被困太上鏡,我便將自己封印在了優婆山底,若殿下不能脫身,我就……永生不出來。”
魔神似有所悟:“吾降彩蛇,驚動了你。”
奐天女喜道:“是,它就是我養的小蛇,殿下還記得它?”
“眼熟。”
“我在優婆山底多年,直到前日太上鏡殺陣再次被觸動,帶動優婆山地力改變,小彩它先跑了出來,遇上殿下,我才知道殿下已脫身了。”
魔神“嗯”了聲,轉臉看門:“偷聽的鳳凰。”
田真正聽得入迷,忽被這話驚回神,知道已被他發現,只得拖著路小殘走進去,同時飛快尋找目標。
那奐天女原本跪在魔神面前,見來人立即站起身,動作雖快,看起來卻自然得很,並無半絲匆忙之態。
田真放慢腳步,邊走邊打量她,很快有了觀後感——不愧是神女,渾身都洋溢著大神之氣。
細眉鳳眼,長相絕美,尤其是那身衣裳,質地輕薄細軟,似紗又不是紗,上有藍紫色條紋相間,顏色由淺入深,別有種夜空般的飄渺幽靜的味道,比之當初德音龍女,美麗中又多了三分高貴。
田真表示淡定。
嗯,神女這身裝扮和那條彩蛇很搭配……
見她只顧看人,魔神轉向路小殘:“吾兒,解釋。”
路小殘道:“是她拉我來的。”
田真回神,早已想好藉口:“外面有條大蛇搗亂,我過來請示陛下,不料陛下正在會客,我不知貴客是誰,恐失禮數,不好貿然進來打擾,因此在殿外等候。”
魔神簡短介紹道:“天海王之女。”
奐天女早已拭去淚,端莊的站姿,恰到好處的表情,都充分顯示了其特殊的地位。
見她有詢問之色,魔神看看田真,半晌道:“鳳凰,吾之部屬。”
“我看也像羽族後裔,”奐天女沖田真溫和一笑,含蓄地糾正,“我與西殿下自小相識,是陛下賜給殿下的侍姬,並不是客,你不必多禮。”
田真有點想扶額。
看來上古大神並不都是“吾”啊“吾”的嘛,瞧這話,分明是在強調地位,以領導身份自居了,咱什麼時候要跟你多禮來著?
自幼相識,青梅竹馬,當初此神又是因為她被困……侍姬?侍什麼的?不會是侍寢的吧!
“你讓他們放心,小彩雖頑劣,卻不會隨意傷人,”奐天女安慰性地說完,重新轉向魔神,傷感道,“這些年我雖困於優婆山底,卻一直記得與炎武隨西殿下住在赦殺殿的那段日子,如今出來,竟已物是人非,神族……”
魔神道:“神亦有劫,天意,你不必傷懷。”
敘上舊就把咱當空氣了?田真鬱悶。
好在魔神還記得這團空氣:“此蛇不傷人,你不必怕。”
田真“哦”了聲,不動。
魔神道:“鳳凰?”
田真雙手按在路小殘肩上,一臉溫柔的笑:“昨晚我做了個奇怪的夢,打算過來講給陛下和小殘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