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軍用什麼方式,使得懸掛在垛牆外的十幾具剝得精光的屍體在腹臍處像燈一起給點燃。
江東左軍竟然拿東胡男兒的屍體來點天燈!阿濟格氣血翻湧,恨不得拔出刀來跳上城頭去,將那穿青甲戴紅盔的惡魔砍上十七八段才解恨。
“混帳,擅自攻城者砍,老子的命令,都敢不聽了!”親自帶兵來援葉濟多鏑憤怒的拿馬鞭狠命的抽打幾個逃回來的哨騎,不單北城外的築壘漢軍、民夫給殺散,哨騎也死了三十多人,還不清楚其他三城門外哨騎有沒有受到這樣的挑釁。
就因為守軍這麼一點小伎倆,這邊就完全亂了陣腳,葉濟多鏑自然是暴跳如雷,派手下到其他三城約束哨騎,這樣的事情斷不能再生,他心裡也將城頭那個青甲紅盔之人恨得入骨,誓攻下陽信,必屠城洩恨!
莫紀本看著城頭給點天燈的懸屍,頭皮也暗暗麻。莫紀本未曾見過林縛,不過到現在,林縛這人也讓他如雷貫耳,幾乎每一個虜將提到他都會咬牙切齒,以三千弱旅一而再、再而三的大敗東胡勁旅,有些名聲也是應該的。現在他又將胡兵屍體吊出來城來點天燈,無疑是表明他要死守陽信、絕不會棄守、更不會棄降的決心,莫紀本倒有些後悔邀戰來陽信是不是做錯了決定。不管怎麼說,反正驅趕士卒攻城,這點兵力拼就拼光了吧,只要自己不丟了性命就成。莫紀本心裡也算想明白了,朝廷這些年來也無力壓制東胡了,晚投不如早投,要不得城沒守住,即使逃出來,還是要給問罪砍頭,連家人都保不住。
林縛依著垛牆口子而站,看著城外虜兵,敖滄海探過頭,嘿然一笑:“好些東虜將領都聚在那裡,果真沒有想到我們在城頭還藏著床弩利器呢,這回說不定能殺掉一條大魚!”揮了揮手,左右悄然將八架床弩填高到與垛牆口平齊,使軍士用絞車上弦,絞軸滾動的咔咔聲,在城頭聽來十分的清晰,但是在城外圍壘前聚集的虜兵卻絲毫不覺。
這些虜將自以為站在蹶張弩的射距之外,卻在床弩的射距以及蠍子弩的投擲距之內,除了八架床弩開弦裝填特製的三釰巨箭,蠍子弩的皮兜裡悄然也裝上石彈。
林縛回頭看了一眼,吩咐諸士卒,說道:“沉住氣,就一次機會,能逮到條大魚算是白賺的,逮不到也沒有什麼虧的……”
敖滄海見士卒調整差不多了,事實也不能指望床弩、蠍子弩擲射三百步外能有多大的準頭,但是圍壘前人群密聚,正是床弩、蠍子弩擲射的好物件。
敖滄海果斷揮手下切,下令射,八張巨如槍矛的特製弩箭與二十多粒散星石彈一齊帶著破空的呼嘯聲朝圍壘前的虜兵擲射過去。
葉濟多鏑正拿馬鞭抽打不聽話、擅自攻城的哨騎,聽著破空的呼嘯異響,抬頭看到寒芒射來,只來得及翻身躲到馬腹左側。一支巨箭就將他心愛的棗紅牝馬射穿,三釰箭從馬脊側穿透,深深的紮在冰土裡,濺起來的冰屑濺得他臉生疼。不待他有什麼反應,一枚石彈緊拉砸在他的左腿脛骨上,“咔嚓”一聲響,脛骨毫無疑問的給砸斷。左右侍衛奮不顧身的在他身前站在圍障,兩名侍衛拖著他往已經築到有齊胸高的壕牆後躲避……
葉濟多鏑牙齒咬住嘴唇,這時候才感覺到左腿的巨痛,忍住痛沒有暈過去,讓人扶他站起來,就看見一馬兩人圍壘前給巨箭紮在冰雪地裡抽搐,他的侍衛副參領腦袋直接給石彈砸中,白乎乎的腦漿流了一地,已經斷了氣。除了他腳骨給砸骨受傷,此外,負責北城外監視的哨騎參領胸口給石彈砸中,雖然給及時拖到圍壘後,雖說身上鎧甲,但是看他口吐血沫,眼見是不能活了。
葉濟多鏑恨得牙癢癢的,林縛這畜生,這一刻他恨不得將林縛抽筋剝皮。
這北城樓上明明置有床弩、投石機,這些天守軍不斷的出城擾襲,床弩、投石機卻一直按兵不動,一點聲色都不露,就是等著他們這邊失去防備,以為兩百五十步就是安全距離的時候,才拿東胡戰士的屍體點天燈,挑釁使哨騎失去理性攻城,又引誘他們這些將領到城門前來訓斥彈壓躁狂不安的哨騎,這時候暗藏已久的床弩與投石機才出致命的偷襲。
葉濟多鏑當然不清楚這些床弩、蠍子弩是前天夜裡才因為城外哨騎的疏乎,隨寧則臣部一起運進陽信城的。
葉濟多鏑恨不得將刀拔出來亂殺亂砍一通洩心間的怒火,這攻城戰還沒有打,不但他腿還給砸斷了,還使大東胡汗國失去兩員驍勇武士。
“大越神弩、殺敵立威,東虜小兒、屁滾尿流!”這時候城頭的守軍一齊高聲大喊,反反覆覆的喊著這十六字不壓韻不平仄的兒歌。這邊騎兵受不住氣,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