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縛眯眼看著銀子跟珍珠就一息時間,就笑著跟奢飛虎說道:“少侯爺真是客氣了,如此厚禮叫林縛怎麼敢當?林縛要是不收,卻又是瞧不起少侯爺、少夫人跟小姐了……”吩咐站在一旁的林景中,“景中,你就勉為其難的先替我將少侯爺的厚禮收下來吧。”
這時候,江寧恨奢家的人不在少數,但是朝中對奢家寄託希望的也不在少數,林縛也沒有必要裝清高不跟奢家來往,當初決定救下奢家姑嫂二人,就有這樣的想法,奢飛虎的這份厚禮,他當然是卻之不恭了。
林景中還真怕林縛犯傻氣將奢飛虎的厚禮拒絕掉,心裡想前日冒險救下奢家姑嫂還真是值得,奢家姑嫂的清白總比這千多銀子跟四顆龍眼大的珍珠寶貴多了,他替林縛收入這份厚禮沒有絲毫的不心安。
奢飛虎還以為林縛會推脫一二,他腦子裡都在想要怎麼才能勸林縛收下這份禮,哪裡想到林縛如此痛快收下,似乎就等著他們送禮上門來,他微微一怔,過了半晌才哈哈大笑:“林舉子真是痛快人,飛虎就喜歡結識痛快人……”
宋佳這時候安分些,卻拿眼角餘光打量林縛,心想這人有才華、有膽識、有決斷,又有一般儒生沒有的厚臉皮,飛虎要是能籠絡到此人,才算是大助,只是看他這樣,可不是再多的銀子跟珠寶所能打動的,英雄人物若是滯於物也不能稱得上真正的英雄人物,到底要怎樣去籠絡他?
奢明月今日本不想過來,只是給兄嫂強勸過來,心裡有好幾分不樂意,她坐著旁邊,臉上的笑意也僵硬,見林縛一點都拒絕的將銀子、珍珠收入,心裡想他還真是貪財的小心,這時候看見柳月兒走進來,心裡想:這女人是誰?好漂亮。
宋佳心裡還盤算著要怎樣才能去籠絡林縛,看著神態庸懶、睏意猶在的柳月兒進來,見柳月兒穿的衣裳也好,一時也誤會了柳月兒的身份,她稍欠起身子,輕問道:“宋佳過來打擾了……”
柳月兒見少侯爺夫人跟自己自稱閨名,就知道她也是誤會自己身份,忙說道:“妾身過來聽候少夫人、小姐吩咐的……”
宋佳才知道眼前佳人是林宅的美婢,心裡稍有不快,又暗道:林縛家藏美婢,卻又貪圖蘇湄的美色,看來天下男人再是英雄人物,好色卻是共性,心裡想著他有這個毛病卻也好辦,就怕他是潑水不進的假道學。
柳月兒站在一旁伺候,也窺著少侯爺夫人以及奢家小姐,心想奢家小姐到底是稚氣些,少夫人真是叫漂亮,她在石樑縣城裡以及到江寧來這些天,倒沒有見過比晉安侯府少夫人更漂亮的女人了,心想也許等小蠻姑娘長大之後有這樣的容光,卻不知道那個蘇湄長得如何,想來也不會比這位少夫人差吧。
林縛可不管女人們心裡在打什麼小算盤,他在廂房裡應付了奢飛虎及奢家姑嫂一盞茶的時間就禮送他們出去,與柳月兒折回到林景中的房中,吩咐他道:“銀子你就直接入賬,那四顆南珠給我留著,我另有用途……”
“都說南珠有名,我今天還是次看到南珠呢,”林景中說道,“這兩盤銀子倒是能訂一艘大船,過了年節,這買地買船要大筆的銀子,”又哈哈大笑,“我現在看到銀子都兩眼放光,真是有辱斯文啊。”
“這銀子也是我們拿辛苦換來的,”林縛笑著說,將裝珍珠的錦盒接過來,納入懷中,又說道,“世人都說南珠好,採珠人的辛苦是誰都不會問的。奢家祖上也是靠這南珠家的,誰能想到奢家今日竟成一地諸侯?”
年節將至,衙門店鋪都在準備著除舊迎新,年頭年尾做什麼事情都不成,就算林縛去江島大牢當司獄官的事情算定下來,也要等年節過後才會去正式赴任。林縛將珍珠錦盒放在懷裡,就與柳月兒出了林景中的屋子,回正屋去。
柳月兒心裡惦記那四粒龍眼大小的珍珠,心想著林縛多半要把這珍珠拿去討好蘇湄,打了哈欠,一邊收拾書案上殘茶一邊問林縛還有什麼要伺候,林縛也覺得有些睏意,說道:“我小睡片刻,要是晚間趙舒翰過來,還要跟他徹夜而談……”
“你們男人也真是的,白天好好的不談事,便要捱到夜裡,夜裡久坐會傷身子的。”柳月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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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縛幾日來,都與趙舒翰徹夜歡談、修訂書稿,一直到小年夜的前一夜才將書稿定妥,還取了一個《提牢獄書》的雅緻書名,又讓錢小五、陳恩澤幫忙將書稿抄錄了兩份。
“啊……真是辛苦啊,”趙舒翰體質終究不及林縛,連日來雖然不用去衙門坐堂,在斗室裡研討、修訂書稿,一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