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茂氣結。
隨後就是操之哥哥,長得最像姑母,卻和徽之哥哥性子差不多,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緊。
一一拜見完所有哥哥,阿茂腰痠背痛的起身,看到站在一旁的獻之,小大人一樣審視著自己,忍不住雙手勾住唇角往兩邊扯,瞪著眼睛,吐出紅紅的舌頭嚇唬他。獻之怔了怔,竟迅速回了她一個鬼臉。隨即又回覆了一本正緊的模樣。
阿茂感覺自己彷彿出現幻覺,側頭看到徽之哥哥正看著他倆,一副似笑非笑若有所思的樣子,她突然覺得這個哥哥好像很不喜歡她。
自哥哥們回來之後,阿茂就睡不成懶覺了,一大早的便會被王家男孩子們的喧鬧聲吵醒,雖然王家是世家,家世顯赫,但是本朝實行的是九品中正制,也就是說有專門的中正大人根據家世、才德的評論,對各家子弟做出高下的品定,稱為“品”。共分為九等,即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但類別卻只有二,即上品和下品。一品無人能得,形同虛設,所以二品實為最高品。
中正評議結果再交予司徒府複核,再送吏部作為選官的根據。評定的品第又稱“鄉品”,和被評者的仕途密切相關。任官者其官品必須與其鄉品相適應,鄉品高者做官的起點(又稱“起家官”)往往為“清官”,升遷也較快,受人尊重;鄉品卑者做官的起點往往為“濁官”,升遷也慢,受人輕視。
所以,為了讓子弟們有個好前途,姑父便把所有的男孩子送到有名的夫子那裡去學習,這些夫子往往是中正大人同窗或好友,與中正大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對中正大人的喜好有著深切的瞭解,甚至可以左右中正大人的諸多意願。其中以北城的張夫子最有名望,但他挑選學生十分嚴苛,在王家眾多的男孩中,只選了徽之與獻之。
王家子弟雞鳴既起,趕往夫子家,朝食之後開始學習諸子、經史,午後回來還要研習書法、繪畫和琴藝,跟他們相比,阿茂覺得自己簡直是活在天上。
每日只是跟著姑母習些字帖,做些女紅,認了不少字之後她還捧出韜之姐姐留下的書來自己看,雖然劉氏誇她大有進步,她還是覺得這些是遠遠不夠的,她覺得自己離淑女實在是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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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兩小無猜 。。。
夏日午後,阿茂趁劉氏睡覺,偷跑到後園的池塘去玩耍,姑父王羲之酷愛養鵝,後園的池塘養著一群十分可愛的鵝,阿茂在京口時常看下人以鬥鵝為戲,所以對這種動物很是喜歡。
阿茂一溜小跑來到池塘邊,看到那群正在覓食的肥鵝,一時玩心大起,提著羅裙一角飛快地向坡下俯衝,嚇得那些鵝“嘎嘎”叫著倉惶地跳入水中。
阿茂心情大好,側頭卻看到不遠處的木質亭子裡有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坐一立。
坐著的穿著一身碧紗衣,個子小小的,像是獻之,立著的穿著一身湘色夏衫,看不清是徽之還是操之。
那著湘色衣裳的道:“你每日這樣苦寫,有何意思呢?張夫子還不是不喜歡你的字。”聽聲音,阿茂判斷出這是徽之。
“阿兄請回吧,獻之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獻之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波瀾。
“那張老兒哪裡懂得你的好處,大不了讓阿爹去教訓教訓他,讓他在建康名聲臭掉,看他還教誰去。這老兒上次為了我沒背出《左傳》來,打得我手都捉不了筆十天內背出,這怎麼可能”徽之抱怨起夫子來,語調頗為激憤,阿茂也知道,這個哥哥一向話很多。
“阿兄,回去吧,不要打擾獻之練字。”獻之淡淡道。
“你”徽之一時氣結,側過頭去,卻正好看到阿茂站在池塘邊。他對著獻之“哼”了一聲,轉身跑走。
阿茂見他走遠,這才慢慢的步入那個亭子,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徽之哥哥不喜歡她,雖然他見她總是笑的,但那露出來的雪白牙齒卻彷彿會咬人一樣,齧得她生疼。
阿茂走近,才看到獻之正用毛筆沾著筆洗裡的水在青石板上一下一下的練著字,才寫下的字便被夏天的熱氣蒸乾,他從容地寫下第二遍、第三遍無數遍。
默默站了很久,阿茂看到那被水洗滌得格外光滑明淨的青石板,不由對這個小小孩子心生欽佩,她歪著頭道:“獻之的字寫得真漂亮啊。”
獻之看也不看她一眼。
“只是”阿茂覺得自己不甚懂得書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只是什麼?”獻之到底是小兒心性,好奇地轉過頭去看阿茂。
阿茂身穿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