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珪二話不說扭頭就是痛罵:“有完沒完?要跟你說多少遍才明白,老子不餓不想吃!!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讓你捲鋪蓋滾蛋?”
這名夥計顯然不是之前招呼他吃飯的那個夥計,而是一張生面孔。
這名夥計卻渾然沒有理會崔義珪的怒罵,而是滿臉懼色,渾身帶著寒慄地淒厲喊道:“東家,剛才碼頭渡口那邊有人傳話,說是在岸邊發現了胡掌櫃和咱們銀號夥計的屍首,讓……讓咱們派人過去收屍!”
“什麼?”
崔義珪身子搖搖欲墜,嘭的一聲,雙腿一軟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時此刻的心情,儼然瞬間從天堂到了地獄,一片陰霾與驚恐。
不過他渾然不知疼痛,大聲尖叫問道:“你是說胡掌櫃他們全死了?”
夥計嗯了一聲,不敢再正視崔義珪一眼。
“快,快,快扶本老爺起來……”
崔義珪驚懼得雙腿根本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伸手讓那名夥計將他扶起,然後哆嗦著嘴唇顫顫道:“備車,去……去……去刺史府,現在就去刺史府……”
第834章裝傻充愣陳集濤
華燈初下,一更時分,宵禁鼓聲隆隆響徹揚州城中。
崔義珪讓人駕車一路橫衝直撞抵達揚州刺史府外,一番吵鬧口口聲聲嚷嚷著要見郭刺史,卻被幾名衙役以衙門夜裡不辦公為由,強行給擋在了大門之外。
不過外頭吵鬧的動靜還是驚擾到了裡頭,正當崔義珪萬般沮喪萬念俱灰之餘,突然裡頭跑出一名衙役,通傳道:“聽聞揚州銀號的崔東家來訪,郡丞大人特意讓小的出來延請!”
說罷,伸手示意請了一下。
一聽陳郡丞有請自己,崔義珪立馬又活了過來,抖落了一下衣裳,惡狠狠地剜了一眼剛才阻攔他的幾個衙役,冷哼一聲,啐道:“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本老爺早就說過認識你們陳郡丞,認識你們郭刺史,哼!”
啐罷,便大搖大擺地自顧走進了府衙大門。
他被那名衙役帶到了前院公堂旁邊的一處花廳裡,廳中點著數盞燭臺,將花廳照映得格外亮堂。
那名衙役衝崔義珪交代了一聲:“崔東家請坐,稍等片刻,我這邊去請我家郡丞大人。”
“喂,你們家郭……”
崔義珪本想叫住那衙役,讓他將郭刺史也一併請來當面對質,畢竟當初在晚宴上,姓郭的刺史可是當面鑼對面鼓的跟自己敲定了瘦西湖的價碼。
可惜話未說完,那名衙役已經飛奔出了花廳。
不約一會兒,郡丞陳集濤便在兩名衙役的護衛下,進來了花廳之中。
今天的陳集濤穿戴格外正式,頭戴雁翅帽,身穿綠袍官衣,腳蹬烏皮靴。一副辦理公務接待城中士紳的樣子。
而且從他進來花廳的那一刻起,他的臉就沒有崔義珪想象中那般熟絡地笑起,相反一板一眼彷彿不認識自己一樣。
崔義珪走到陳集濤跟前,低聲問道:“陳郡丞,今早江上交割出了何事?怎麼我家胡掌櫃和手下的夥計都丟了性命,飄屍到了岸邊?”
陳集濤突然面露疑惑地看著崔義珪,渾然不知一般地不解問道:“什麼江上交割?你是揚州銀號的崔東家是吧?你放心,貴銀號的胡掌櫃和數名夥計之死,本郡丞已經派人去查了,過些日子就會有結果出來。”
說著,陳集濤臉色微微轉愁,低沉地嘆道:“唉,人死不能復生,還望崔東家節哀順變才是。”
“什麼?”
崔義珪臉色鉅變,彷彿見了鬼一般地看著陳集濤,尖叫道:“陳郡丞,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你想矢口否認崔某與你們揚州刺史府的交易嗎?”
陳集濤聞言立馬拉下臉來,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地看著崔義珪,喝道:“放肆!崔東家,本官跟你相識嗎?”
“什麼?”
崔義珪這下更是懵圈了,又氣又恨地叫道:“陳郡丞,你居然裝作不認識我?我與你足足見過兩次面,第一次是我出五千兩銀子跟你購買內幕訊息,第二次是在獅子頭酒樓的雅間兒裡商談購買瘦西湖之事。那天,我與吳茂才吳東家,還有你們揚州府衙的郭刺史同坐一桌,敲定了揚州瘦西湖這塊地盤的價格。怎麼?陳郡丞,你莫非想抵賴不成?”
“放肆!”
陳集濤又是官威怒放,大聲喝道:“滿口胡言亂語,本官前些日子一直都在揚州府下轄各縣走動,今日下午才堪堪回揚州。哪裡會有時間跟你見過兩次面?崔東家,你居然誣陷本官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