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音婢,朕和郭卿還有事要談,天色不早了,你且先下去休息吧。朕忙完了便會去歇息。”
郭業見狀,三下五除二咕咚咕咚將剩下的半杯參茶一飲而盡,如牛嚼牡丹一般地快速解決掉,然後抹了抹嘴巴將空盞還回托盤上,說道:“謝謝皇后的參茶。”
長孫皇后嗯了一聲,走至李二陛下耳邊,低聲囑咐了一句:“陛下,不要太過操勞國事了,多多愛惜保重龍體才是。”
走後,徑直將殿門輕輕帶上。
“不要太操勞國事,保重龍體?”
李二陛下自言自語地念叨著:“民為重,君為輕,朕自登基以來縱是再疲再累,卻也一日不敢忘懷國事啊。朕若是關惦記保重龍體,又有誰能替朕操勞國事?朕也是人,也是為人夫為人父,也想多陪陪妻兒,多享享天倫之樂。唉……可這國家大事一樁接著又一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朕忙得完嗎??唉……”
聽著李二陛下這些肺腑之言,確切地說是,每個正常人所應有的怨言牢騷之時,郭業的鼻子情不自禁一陣酸楚,他真想站出來大喊一聲,陛下,其實是你那父親和那幾個同父異母的弟兄在背後算你,在暗中給你添堵,而且他們還醞釀著一個天大的陰謀來針對你。
可惜,他沒有,也不敢。
因為他一站出來雖然能將滿心的負罪感摘乾淨,但是卻也將關鳩鳩和王伯當給坑了。
所以,他最後還是忍耐了下來,低著頭沒有吱聲兒。
也不知是李二陛下喝完參茶的效果,還是發完牢騷的緣故,他整個人突然煥然一新,又充滿了熠熠精神和用之不竭的精力。
只見他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郭業,問道:“郭卿,照你剛才回稟,當你率兵將車馬店圍困起來之前,那五十個江洋大盜便已經將車馬店店主夫婦滅口,還統統服毒自盡了?”
郭業不置可否地點頭應道:“是的,沒錯!”
李二陛下深吸一口氣,皺著眉頭問道:“那就是說,這群賊匪早在你們圍困車馬店之前,便收到了數千兵馬要來捉拿他們的訊息了?郭卿,朕問你,你在左領軍衛調三千兵力進駐西市之前,是否走漏過風聲?會不會是你手下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了?”
“絕對沒有!”
郭業非常堅決地搖了搖頭,回道:“微臣敢拿項上人頭擔保,圍剿車馬店藏匿賊匪之事,絕對沒有洩漏過一絲。”
“那就奇怪了!”
李二陛下眉頭又緊了幾分,猜疑道:“難道這五十個江洋大盜的背後還暗藏幕後主使不成?郭卿,你能猜到是什麼人嗎?”
郭業再次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可是他心裡卻是百般著急,暗道,李二陛下,我已經暗示到這兒了,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我會把王伯當和關鳩鳩給害死的。希望我故意這麼說,你心裡能有所堤防和戒備,最好是能發揮你超乎常人的大智慧和疑心病,及早發現你老子李淵的陰謀詭計才是。
原來郭業剛才回稟之時,並未按道孝王李元芳之前所交代的原話所說,而是稍稍有了些許改動,目的就是為了隱晦地提醒李二陛下,此事並非表面那麼簡單。
為了關鳩鳩和王伯當的性命,他也只能暗示提醒到這兒,點到即止,僅此而已。
可李二陛下始終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盡是疑竇地嘆道:“這五十個江洋大盜與殷天宗應該素無瓜葛更無仇怨,可居然取了他的性命還滅了殷府滿門,而且據馬元舉韋挺查實,殷府中沒有被人劫掠過的跡象。無冤無仇又不為財,難道還有其他目的不成?”
郭業不敢再繼續提醒下去了,趕緊轉移話題道:“皇上,既然暫時想不到,那就先不想了。現在那五十個江洋大盜的屍體已經被轉移到了左領軍衛府衙門中。微臣想明日將這些屍體統統懸吊在長安城外的刑場上暴曬三日,並在城中醒目處張貼告示,好讓城中百姓和大戶人家,以及朝中大臣們安心。也好早日將長安城人心惶惶的局面給破除掉。”
“唔,郭卿考慮周詳!”
李二陛下微微點了一下頭,贊允道:“殷府滅門之事也是時候應該定論了,總不能一直這麼懸著,不然城中百姓勢必人人自危。而且長安乃大唐帝都,都駐著其他鄰邦異國的使臣,一樁案子拖了這麼久也徒惹他國笑話。好,一切都交由郭卿來辦吧。”
郭業嗯了一聲以作回應,忽然又聽李二陛下交代道:“至於剛才那個幕後是否真的主使者存在之事,郭卿暫時就先爛到肚子裡吧,千萬不要將這事兒洩露出去,徒惹是非。這件事兒郭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