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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談話興致已經變得十分低落。

埃麗諾以前很少見到帕爾默先生,而就在那不多的接觸中,她發現他對她妹妹和她自己的態度變化莫測,不知道他到了自己家裡會如何對待她們。不過她發現,他對所有的客人都非常斯文,只是偶爾對他妻子和岳母有點粗野。她覺得,他本來大可成為一個可愛的夥伴,如今所以不能始終如一地做到這一點,只是因為他太自負了,總以為自己比一般人都高明,就像他認為自己比詹寧斯太太利夏洛特都高明一樣。至於他個性和習性的其他方面,埃麗諾覺得,就他的性別和年紀而論,絲豪看不出有任何異乎尋常的地方。他吃食比較講究,起居沒有定時;喜愛孩子,但又假裝怠慢;本該用來務正業的時間,他卻一個個上午消磨在打彈子上。不過,總的來說,埃麗諾對他比原來預料的要喜歡得多,可她並不因為不能更加喜歡他而從心裡感到遺憾。她瞧瞧他的貪圖享樂、自私自利和驕傲自大,想起愛德華的寬宏大量、樸實無華和虛懷若谷,不由得自鳴得意起來,對此她也不感到遺憾。

布蘭登上校最近去了一趟多塞特郡,埃麗諾從他那兒聽到了愛德華的訊息,至少是關於他部分情況的訊息。布蘭登上校既把她看作費拉斯先生的無私朋友,又把她看作他自己的知心朋友。他向她談起了德拉福牧師公館的大致情況,敘說了它的種種缺陷。他在這個以及其他任何具體問題上對她的態度,他在離別十天之後重新見到她時的那股毫不掩飾的高興勁兒,他願意和她交淡,尊重她的意見,這一切都大可證明詹寧斯太太關於他有情於她的說法很有道理。假如埃麗諾不像一開始那樣仍然認定瑪麗安才是他真正的心上人,那麼她或許也會跟著對此產生懷疑。但在事實上,除了詹寧斯太太向她提到過以外,她幾乎從沒動過這樣的念頭。她不得不認為,她們兩個比較起來,還是她自己觀察得更細心:她注意他的眼睛,而詹寧斯太太只考慮到他的行為。當瑪麗安覺得頭昏喉痛,開始得了重傷風,布蘭登上校顯出焦慮不安的神情時,因為沒有用言語加以表示,這副神情完全沒有被詹寧斯大大所察覺,而埃麗諾卻從這副神情中發現了熾熱的感情和情人那種不必要的驚慌。

瑪麗安來到這裡的第三天和第四天傍晚,又兩次愉快地出去散步,不僅漫步在灌木叢間的幹碎石地上,而且踏遍了四周的庭園,特別是庭園的邊緣地帶,這裡比別處更加荒涼,樹木最老,草最高最潮溼。這還不算,瑪麗安居然冒冒失失地穿著溼鞋溼襪子席地而坐,結果患了重感冒,頭一兩天雖說滿不在乎,甚至矢口否認,無奈病情越來越嚴重,不能不引起眾人的關切和她自己的重視。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地開來了處方,但通常都被謝絕。雖說她身子沉重,溫度很高,四肢痠痛,咳得喉嚨也痛,但是好好休息一夜就能徹底復原。她上床後,埃麗諾好不容易才說服她試用一兩種最簡單的處方。

第七章

第二天早晨,瑪麗安還是按通常時刻起身,不管誰來問安,她都說好些了。而且為了證實自己確有好轉,又忙起她慣常的事情。但是,一天裡,不是哆哆嗦嗦地坐在爐前,手裡拿著本書又不能讀,就是有氣無力、沒精打采地躺在沙發上,這都遠遠不能表明她確有好轉。後來,實在越來越不舒服,便早早上床唾覺去了。這時,布蘭登上校只是對她姐姐的鎮靜自若感到吃驚。埃麗諾雖說不顧妹妹的反對,整天在護理她,夜裡逼著她吃點合適的藥,但是她和瑪麗安一祥,相信睡眠肯定有效,因而並不感到真正可怕。

但是,瑪麗安渾身發燒,折騰了一夜之後,兩人的期望便落了空。瑪麗安硬撐著爬下床,後來自認坐不住,便又自動回到床上。埃麗諾立即採納了詹寧斯太太的意見,派人去請帕爾默夫婦的醫生。

醫生請來了,他診察了病人,雖然一面鼓勵達什伍德小姐說,她妹妹過不幾天就能恢復健康,一面卻又斷言她得的是病毒性感冒,並且漏出了“傳染”兩個字。帕爾默夫人一聽嚇了一跳,很替自己的孩子擔憂。詹寧斯太太對瑪麗安的病,從一開始就比埃麗諾看得嚴重,現在聽到哈里斯先生的診斷報告,臉色顯得十分嚴肅。她認為夏洛特是該擔憂,是該小心,催促她馬上帶著孩子離開家裡。帕爾默先生雖然認為她們的憂慮毫無根據,但他又覺得妻子那副憂心如焚、糾纏不休的樣子,實在叫他無法忍受,便決定讓她離開。就在哈里斯先生到來後還不足一個小時,夏洛特就帶著小傢伙及其保姆,向住在巴思對面幾英里遠的帕爾默先生的一個近親家出發了。在她的熱切懇求下,她丈夫答應一兩天後就去那裡和她作伴。她幾乎同樣熱切地懇求她母親也去那裡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