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爺來了,正鬧著呢。我們奶奶性子軟,又因是大太太的遠親,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袁之芝“哦”了聲,狀做無意道了聲:“姨娘家的舅爺!可是姨娘的兄弟?”
玉藍心中暗道:姨娘家的舅爺,自然是吳姨娘的兄弟了,這位奶奶是怎麼了,問這樣的無知問題。忙回道:“回奶奶的話,是吳姨娘的哥哥。奶奶剛來不知,這位舅爺隔一段時間就過來鬧騰一次,我們奶奶因他與大太太有親,大多都是給了銀子打發了。可這次他竟欠上人家二百兩銀子,到吳姨娘那兒要,姨娘不給,就鬧著見了我們奶奶!”
袁之芝接過秀玉遞過來的茶,輕抿了幾口後,將茶碗遞迴給秀玉道:“爺不知有此等事嗎?”
玉藍又回道:“以前都不過是幾兩銀子就能打發了的事兒,爺在外面的事兒多,奶奶也不便用這等小事煩鬧爺。不過爺也倒是知道一些,爺說這等人給銀子打發了就算了。這一次,他竟與人說自己是陳府舅爺,借了銀子去賭,輸光了人家要他還銀子,他家一貧如洗的,人家就逼著他來陳府要錢。”
袁之芝聽出了個大概,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這東苑奶奶顯賢惠大方,又想籠絡人心,任由著人鬧,自家這位爺又因為是自己寵的姨娘的哥哥,只不過是幾兩銀子的事兒,自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如今,這位吳氏“舅爺”將事兒鬧大發了,東苑那位也沒法子了,想起還有她這位西苑奶奶,一句“性子軟”,倒是個好的託詞。
本不想理會,打發了丫頭回去,轉念一想,畢竟自己已經是他的人了,有些事兒避也避不得的。而且,東苑那位又打發大丫頭過來請,勢必也要給她這個臉面,裝裝樣子也是要去的。
下了軟塌,又問了句:“可派人去知會爺了?”
玉藍忙回道:“派人去了景華廳了,不過冬雪姐姐回話說爺帶著安官玉官出去了。已經派人出去尋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尋到。”
袁之芝點了點頭,轉身對秀枝道:“秀枝跟著玉藍去回東苑奶奶,就說我馬上過去。”
玉藍秀枝福身稱了句“是”後,一起轉身出去了。
吳姨娘的院子裡,站滿了丫頭婆子,有吳姨娘院裡的,也有隨著王氏過來的。見袁之芝一行人進來,忙福身問安,玉萍和秀枝從屋裡掀簾子出來,給袁之芝見禮問安後,忙把門簾子高高掀起,袁之芝讓隨行的婆子留在外邊,帶著秀蘭和秀玉進了屋子。
吳姨娘的屋子並不太大,東西兩間房,中間是個小廳,王氏坐在廳中主位上,一個陌生的男子與吳氏同坐在廳中左側的桌椅旁。廳裡的人不多,除了王氏,吳姨娘和那陌生男子外,只有王氏的丫頭玉藍和吳姨娘屋裡的大丫頭紅兒。
見門簾子掀開,袁之芝帶著丫頭們進來,吳姨娘忙站起身,又見自家哥哥還傻愣愣的盯著袁之芝瞧看,一付失了魂的模樣,忙伸出手扯了扯哥哥,那陌生男子如夢方醒般的緩緩站起身。吳姨娘給袁氏見禮問安,又拉了拉自家哥哥,示意他給奶奶問安。袁之芝目不斜視的蓮步輕移的過去,擦過吳姨娘身邊時道了一句:“姨娘不必多禮”。王氏也站起身,與袁之芝互相見禮後,一左一右的坐回到主位上。
丫頭端了茶過來,福身道了句:“奶奶,請用茶。”,袁之芝身邊的秀蘭接過茶碗,輕輕放在桌子上後,退到袁之芝的右手邊站好。
袁之芝與王氏笑著寒暄幾句後,才抬眼看向廳中,吳姨娘和那男子正站在廳中,吳姨娘大度翩翩的,一臉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表情。男子見袁之芝望向這邊,忙躬身下去道:“明義見過奶奶,奶奶萬福!”
袁之芝輕輕的看了一眼,並未勉禮,只是對吳姨娘的紅兒說道:“還不扶你們姨娘坐下,累壞了姨娘,可仔細你的皮。”紅兒忙稱了聲“是”,扶著臉上稍顯有些得意的吳姨娘坐下。
見吳姨娘坐穩後,才轉過頭來道了句:“這位爺不必多禮。”吳明義聽到一股子似涓涓流水般清脆的聲音滑入耳膜,又偷眼看向那位美麗的女子,整個人竟然有些看痴了,恍惚的站在那裡。
吳姨娘見自家哥哥一動不動的杵在那兒,眼睛竟然盯著西苑奶奶瞧,心中大駭,忙示意紅兒過去將哥哥拉回座位上。心中暗想:幸好爺不在,否則哥哥的這雙眼睛算是要廢在她屋子裡了。
王氏見吳家的這位爺這麼失禮的盯著西苑奶奶,緊蹙眉頭,心中有些後悔讓玉藍去請袁之芝過來。雖然這位吳明義於自己不算是陌生男子,自吳姨娘被抬進來,便三天兩頭的過來討銀子花。可對於西苑奶奶則是個外院的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