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難堪,連江蓮意外得到的小金磚也忘了,竟任由江蓮自己帶走了,提也沒提。
江蓮回房之後就把金磚親手鎖到箱子裡,鑰匙自己親自保管,滿心歡喜的睡了。
吳氏卻是忿恚不已,“這話原是老太爺先提起來的,我不過是想寬慰他老人家罷了,怎麼倒成了我的錯?我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自打進了江家的家門,孝順公婆,敬愛丈夫,撫養子女,沒敢出過差錯,今天當著大家的面捱了老夫人的訓,以後我還怎麼出門見人?”
江峻博大為氣惱,“你要是不胡亂開口說話,我也就安安生生喝酒,不會站出來自討沒趣了。”
吳氏委屈得想哭,“我又沒有說錯什麼。就大丫頭那個脾氣,那個性情,一個小姑娘家硬是敢和穆王府作對,還把安遠侯府、丹陽郡主全都拉下水,整個江家陪著她一起胡鬧一起冒險。她這樣的兒媳婦哪家敢要啊,若是娶了她,哪天她性子上來,把整個夫家拉進泥潭也不是不可能!”
“沒人敢娶她。”江峻博煩惱的揮揮手,“娶妻娶賢,像蕙蕙這麼愛惹事的姑娘,誰也不敢要。”
“所以,我說的是對的啊。”吳氏含著兩包眼淚,“我是一片好意,想著委婉提醒一下老太爺老夫人,能從此以後對蕙蕙嚴加管教,磨磨她的性子。她性子若軟和了,也便能嫁人了。”
江峻博長長嘆了一口氣,不說話了。
吳氏見狀,眼珠轉了幾轉,趁機悄聲道:“二爺,我孃家侄子裡頭倒是有兩個和蕙蕙年紀差不多……”
“你孃家侄子哪行?”江峻博愕然。
吳氏的孃家是清貧讀書人,說白了就是很窮很寒酸,吳家倒是有意要求娶江芬,讓江芬嫁回去,但吳氏一直咬死了不肯,不就是嫌棄吳家窮麼?江芬都不肯的人家,難道江蕙肯要?
“二爺,你別這麼實誠啊。”吳氏心中暗罵江峻博死心眼兒,努力放柔緩了聲音,“你想想,吳家家風清正,沒別的毛病,就是窮了點兒。可蕙蕙富啊,她一個才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家,就能隨意動用幾萬兩的銀子。那到了她出閣的時候,這嫁妝得到多少?必定是一大筆銀錢了。既然她有錢,那夫家窮富也就不要緊了,你說對不對?”
江峻博猶豫,“這個麼……”
吳氏忙道:“我孃家若是有了蕙蕙這個兒媳婦,手頭寬裕了,也不會虧待咱們的!”
江峻博動了心,“真的麼?”
吳氏心中一喜,拉江峻博在榻上並肩坐了,柔聲低語,“按理說,蕙蕙配吳家是低嫁了,吳家遠不如安遠侯府富貴。可蕙蕙她這身份有硬傷啊,你想想,蕙蕙的父親是朝中重臣,但母親呢?她母親和侯爺離異另嫁了,還另外生了女兒。俗話說的好,好女不事二夫,蕙蕙母親另嫁,名節有虧,蕙蕙肯定受連累,就算她不兇,就算溫柔和順,門當戶對的人家也不肯娶她的。她啊,只有低嫁這一條路。”
江峻博頭有點暈,“你弄醒酒湯過來,我喝了再說。現在我頭疼。”
吳氏心裡著急,卻不得不答應著,“好,我這就讓人端醒酒湯過來。”
酸酸甜甜的醒酒湯入口,江峻博胃裡舒服多了,長長嘆了一口氣,仰臥在榻上。
“怎麼樣,想好了沒有?”吳氏心急,替他按著太陽穴,柔聲詢問。
江峻博雙眼微閉,“你說的孃家侄子,是你大哥家的吳勉,三哥家的吳勵吧?嗯,年齡相符、尚未娶親的也只有他們兩個了。吳勉這個孩子學問倒還行,長的卻是……唉,吳勵相貌過的去,那功課真是一塌糊塗……”
“吳勉長的怎麼了?五官也挺端正的,就是個子不太高,略富態了些。吳勵學問也不算差,橫豎他年齡小,以後說不定就奮發圖強,這事誰說得準?就算學問真不行,以蕙蕙的財力,花錢捐個官兒,也不在話下。”吳氏竭力躥掇。
如果說從前她只是隱隱約約有這個念頭的話,那麼,今晚見識過江蕙的財力,吳氏是真的想給她孃家侄子娶上這麼一個媳婦了。侯府千金,相貌美麗,妝奩豐厚,這樣的侄媳婦不錯了,性子野沒事,娶回家之後慢慢磨,不怕她不軟和。
“可是,跟大哥和郡主提親的人家已經有了,也不知道吳家排不排得上號。”江峻博犯愁。
經過吳氏的勸說,江峻博已經很願意去成就這個親事了。畢竟吳家如果有錢了,對他江峻博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對不對?可安遠侯說了,有舊友提親,丹陽郡主又說齊王府也有這個意思,江峻博摸摸良心仔細想想,要論門第,吳家別說比不上齊王府了,安遠侯的那些箇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