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的信,吃不到的家鄉菜……
十八歲的頭顱帶著滿天血花落入塵埃。
伊諾皇子高大身影立於巍峨城牆上,他漫不經心地甩甩彎刀上血滴,吹響低低口哨,成千上萬條鬼狼蜂擁而至,聚集城牆下,殺聲四起。
“東夏人入侵了!”
何有利來不及想為什麼前哨沒有警報,來不及想敵人是如何爬上城牆,他連滾帶爬,撲向烽火臺,爬上去,要點燃狼煙。
伊諾皇子飛索甩出,絞斷他的頭顱。
頭顱落地,火把依舊緊握手心。
無頭身軀彷彿繼承了主人的意志,用最後力氣向前撲去,向烽火臺撲去。
四十二歲的老兵,半輩子無功無過的人生。
他的兒子,他的老妻還在家鄉痴痴地等他。
他已用殘缺的身軀握著火種落入烽火臺中,至死不離。
狼煙四起。
這是大秦國的第一道天險。
沒有攻城,沒有爬牆,
只有新來的監軍緩緩開啟牢固的城門。
嘉興關,破!
五萬將士以身殉國。
草原,金頂大帳,東夏王的寢宮。
漠北噩夢再次發生在自己家園,駐守邊關的舅舅,善良的舅母,堂兄堂姐堂弟堂妹,還有陪著自己一起嬉戲長大的閨中好友們,化作灰燼。
時日太短,準備不足,她無力迴天。
柳惜音緊緊地咬住自己拳頭,不敢痛苦哭叫,不敢被人看見眼角悲慼的淚水。忍耐,必須忍耐,就算是把十指段段切下,把胸腔剖開,把心挖出來寸寸絞碎的劇痛。
阿昭說過,別哭。
阿昭說過,你的仇,我替你一塊兒報。
不哭,好女孩要堅強。
這次她不在後方等待。
她要為大軍的出征掃平一切障礙。
柳惜音站起來,拭去悲傷,撫平淚水,她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華麗的服飾,披上白色狐皮披風,整好儀容,緩步踏出寢宮帳篷,慢步走向東夏皇為討自己歡喜,抓大秦工匠做的小暖房,裡面種著好幾棵漂亮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