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瑾感慨:“是啊,小時候在皇宮花園亂逛,結果三皇子眼花,追上來問是哪家女眷,要去求親。我氣得找太后告惡狀,太后讓他閉門讀半年書,學習什麼是色即是空,呸呸,處罰得那麼輕……”那時候才十一歲,身量不足,沒有及冠,男人的稜角也沒長出來,容貌比現在更如花似玉,但也不至於被看成女人吧?更可恨的是太后處置三皇子的時候,三皇子看著他的表情如喪考妣,全屋子人都一直在狂笑,永安公主還吵著讓奶孃給揉肚子。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兩夫妻以茶代酒,把手言歡,互訴衷情,越說越投緣。
葉昭心情大好,終於說溜了嘴:“想當年,我在千香園初見你時,剛剛學會點輕功皮毛,膽大包天,自以為了不起。看見那麼好看乖巧的孩子,想拐去玩,哪想到……”
夏玉瑾愣住了。
胡青說具體經過他也不清楚,只含含糊糊地說是葉昭小時候以為她是美女,跑上來調戲,讓他倒了點小黴?地點怎會是千香園了?那是達官貴人們聚會賞花的地方吧?大家肚子裡再多齷齪事,再風流好色,在這種地方也要裝裝正人君子吧?
不安的思緒電閃雷鳴而過,事情可能和自己想的不同。
夏玉瑾神情未動,握著葉昭的手套話:“是啊,都是緣分,我記得那天花園的花開得很燦爛,我站在花旁邊……是什麼花?我一時想不起了。”
葉昭順口道:“是紅梅花,你穿著身紅衣,正和夥伴捉迷藏,走到假山裡迷了路,縷縷陽光透透過積雪的假山縫隙,照射在你身上,比梅花好看多了。”
夏玉瑾也想起了:“你從梅樹上跳下來了。”
葉昭幸福地點頭。
夏玉瑾燦爛笑道:“繼續說。”
117、真兇揭露 。。。
那一年,她六歲,被最寵愛她的祖父帶去上京述職交接。
正逢北齊郡王為母親賀六十大壽,包下千香園設宴賞梅,請來四五個戲班子,歌姬舞伶無數,賓客雲集,處處都是富貴熱鬧景色。
祖父與官員們應酬,她皮猴般的性子,又是新學的輕功,半點也坐不住,見屋爬屋,見樹爬樹,哪裡都想鑽,她趁祖母忙著和官員太太們閒磕牙,丫鬟們少看兩眼,一溜煙就沒了影子。
千香園春賞牡丹,夏賞荷塘,秋賞金菊,冬賞紅梅,佔地面積大,佈局巧妙,處處影壁假山,一步一景,轉得人頭暈眼花。她溜了兩圈,發現假山砌成的七十二洞天好去處,五畝地的假山依五行八卦陣,布成高低錯落的迷宮,通往不同方向,她在迷宮裡興致勃勃地玩了一個多時辰,來到西邊,竄上棵積雪的古梅,吃著從宴中摸來的糕點,半眯著眼曬太陽。
忽而,七十二洞天深處雪地裡,悉悉索索,露出團白色毛茸茸的東西,在地上挪來挪去,就好像最笨拙的動物。
葉昭吃糕點的手停在半空,她揉揉眼睛,又定睛看了會,總算發現那團毛茸茸裡露出張漂亮的小臉,他穿著通身無一根雜色的白狐裘,摔倒在地,狐裘上沾著許多泥土。臉蛋被積雪凍得發紅,用小珍珠冠束起的頭髮也被樹枝和假山岩壁勾得亂七八糟,似乎想哭,又在忍哭,那雙又圓又大的眼睛裡泛著點點水光,長睫毛像蝴蝶般撲來撲去,柔弱可愛得讓人見了就想疼。
葉昭發誓,她家裡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全加起來,都沒眼前這個小娃娃一半可愛。和前陣子她家大哥偷偷調戲的那個漂亮小女孩比起來,簡直是雲朵和泥巴。可愛得讓人好想拖過來欺負……
小娃娃在用袖口擦眼淚,抽著鼻子,正想開口叫人。
葉昭愣愣地咬了最後一口糕點,然後擦擦嘴角的渣渣,從古梅樹上躍下,一手搭上他的肩,另一手捂住他的嘴,拖去旁邊的洞窟內,仗著身量比他高大半個頭,學著自家大哥的流氓模樣,按住巖壁,挑起對方下巴,壞笑問:“喂,你是哪家的娃娃?”
小娃娃大約是嬌生慣養,還不太懂事,受驚過度,嘴裡嗚嗚地叫著。
葉昭在家霸王慣了,不懂憐香惜玉,衝他揮起拳頭,惡聲惡氣道:“老實點搭話!敢叫人,就揍死你!”
小娃娃給嚇壞了,他瞧瞧眼前的惡人,再琢磨片刻,也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待葉昭放開手後,奶聲奶氣地乖乖答道:“我是安王家的。”
葉昭握著拳頭問:“叫什麼名字?”
小娃娃看看她拳頭,很老實:“夏……夏玉瑾。”
葉昭常年住在漠北,又不讀書,不學規矩,總覺得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來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