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冰。”

餘音裊繞，洛凌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洛凌走過鬼門的時候，林判官正等在門口，看到洛凌的時候目光流露出了一絲敬畏，神情極是複雜。洛凌去的時候還只是一個鬼差，現在回來，她的力量已經超過了林判官這個管理一方世界的判官了。林判官不知道凡間發生的具體事情，可她以知識和經驗做判斷，能想到洛凌突如其來的提升，只可能是因為地府高層她的層次還不能理解位面意志這種東西。

“蘭冰大人，感謝您的援手，您幫助我們解決了一個大災難。”林判官換了一種態度對待洛凌，將自己放到了低位。

洛凌倒是沒改變，客客氣氣地和林判官謙讓了一番，這才順著黃泉路，去了閻王殿。

她的頂頭上司不是十殿閻羅，而是張，她也沒有固定崗位，就直接去三生石。

三生石有了個新看守，是個小孩模樣的鬼差，臉色慘白，但模樣圓潤可愛，還抱著一隻巧克力色的喜馬拉雅貓，一人一貓的臉放在一起，萌到不行。大貓的尾巴搖晃，掃著小孩的腳面，睜著海藍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洛凌。小孩也有一雙大眼睛，漆黑如墨，用同樣純淨的目光注視洛凌。

洛凌一時站住了，有些驚訝於這個年紀的鬼差。

“你是誰？”小孩開口，聲音甜甜的，和長相一樣可愛。

“我是你前一任的三生石看守。”洛凌指了指不遠處的三生石。

小孩歪了歪頭，“你好厲害。我和咖啡以後也能這麼厲害嗎？”

那隻大貓“喵嗚”了一聲，舔了舔爪子，又仰頭舔了舔男孩。

“可以的。”洛凌上前，摸了摸男孩的腦袋，又摸了摸那隻大貓。男孩和大貓都眯起眼，十分享受。

一股清風吹來，洛凌站直了身體，抬頭看向遙遙走來、轉瞬就到了眼前的張。

“先祖！”男孩抱著和自己上身差不多大的貓，搖搖晃晃跑向了張，語氣十分歡快，“那個漂亮姐姐說我會變得和她一樣厲害！”

洛凌聽到男孩的稱呼就愣住了。

張慈愛地摸摸男孩腦袋，理順了他柔軟的短髮，“當然，你會變得和她一樣厲害的。”

男孩笑了起來，慘白的臉都因此多了生氣。

張拍拍他，“和咖啡去玩吧。”

男孩點頭，把貓放到了地上，和它一塊兒撒歡一樣跑了出去。

洛凌望著那兩個小小的背影，等張落座了，才坐到了他的對面。

“只是我家族的後裔。”張輕嘆一聲，“用你們神靈的說法，那裡的靈異屬性已經不適合凡人修煉了。”

洛凌挑眉。

“他們正在嘗試到其他位面去。我想，你比我們這些凡人更清楚跨位面的難度。”

洛凌垂下眸子，“不能將地府作為中轉站？”

妮娜就是依靠地府，投胎到了其他位面。她的選擇完全是處出於避感情問題的目的，洛凌對此不置可否，可內心深處覺得這麼做有點兒傻，反正她是不可能這麼做的。張的家族要舉族遷徙，也不可能是從高等級位面轉到低等級位面去。如此，穿越的難度就更大了。

第689章　鬼差升職記（二十三）

“那樣，有的人無法‘移民’，有的人‘移民’後，只能進入畜生道、餓鬼道。”張語氣平靜。

洛凌看過張的經歷，知道他背後的族人和他一樣，可以為了家族做出任何事情，包括不計代價的犧牲。他們不會拋下自己的族人，也沒到需要捨棄一部分族人來延續家族的地步。

“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洛凌問道。

“犧牲品。”張語氣很是苦澀。

洛凌先是沒理解，腦中電光火石間冒出個念頭來，震驚地看向張。

“繼我之後的犧牲品。”張印證了洛凌的猜想。

這個孩子是張家給地府的，和張一樣，會成為地府的下屬，為地府征戰。代價，恐怕就是張家的舉族遷移。

洛凌對這個孩子更好奇了，“他才幾歲？”

她倒不是覺得這樣的行為殘忍。張的苦澀是因為自己力有不逮，無法憑一己之力保全家族，大概還有些痛心好苗子留在地府中，永無天日。可洛凌並不覺得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蘭冰選擇當鬼差，許多鬼魂入地府後，選擇當鬼差。這算是殘忍嗎？人各有志罷了。這個孩子明顯很適應地府，對目前的狀況很滿意。洛凌相信，等著孩子成熟起來，他會和張一樣，甘願留在地府，供地府差使，為家族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