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位,而,澹臺姮,自幼,他對她們母女也是虧欠的。
甚至於,如今,他的夫人在聞知澹臺姮出事之後,已昏迷不醒。
下毒的罪名,在宮內,罪至極刑,他怎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僅剩的女兒走向絕路呢?
縱然,復進宮,是澹臺姮的選擇。
她的爭強好勝,加上她母親的虛榮,最終,讓誰都不能阻止她這份心。
可,作為她的父親,他不能看著女兒走上絕路,都不施以援手。
失去嫿兒,是他的錯。
同樣的錯,他不能再來一次。
罷,罷,罷,他知道攝政王留下他的目的在何處,只是,他一直沒有辦法徹底地放下。
既然,青陽慎遠真的與未夾宮失火拖不開干係,那麼,早在當年,他就不該看在姬顏的面上,於破國之日,留其一條生路。
“攝政王,我不想姮兒有事。我知道攝政王一定有法子護得姮兒的周全,所以,我願意用南越國庫最後一張地圖換取,姮兒的安全。”
這張地圖,留到今日,他明白,是再留不得了。
澹臺姮的事,明顯是攝政王的一步試探,若他不從,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試探。
每一次的試探,都將是用人命做為砝碼。
既然,攝政王說,他所要的,終究將會在墨葉的祭期前得到,那麼,他便不會再有任何的顧慮和遺憾。
“呵呵,謹兄,果然甚知我心!如今,東郡突然兵馬充足,想必,姬太后早將其掌握的南越國庫悉數交於東安候。”
澹臺謹的眼底,卻隨著攝政王這句話,拂過一縷悲憫。
那個女子,從她一步一步登至昔日南越的最尊貴的地位,別人看到的,都只是她的鐵血無情,惟獨他知道,她的心裡,始終是有他的。
而他呢?
卻愛上了,另一個本不該愛的人。
結果,更引至了南越最後的破國。
他於她,是愧疚的。
所以他一直遲遲沒有把手中掌握的,先帝交予他的最後一張地圖拿出來。
這張圖,是先帝臨終時的託付,即便到了那時,先帝仍把他當成股肱之臣,推心以待。
可他呢,最終,還是連這託付都將背棄。
“謹兄,不必多慮,姬太后將國財交於東安候,本身,也是違背了南越先帝的託付。”攝政王說出這句話將盞內的茶悉數品盡,“而,澹臺才人,目前應該不會有事。本王已讓宮裡的人前去照應。”
“王爺,我想要的,是永遠不會有事。”澹臺謹把手中的汗巾擲扔一旁。
“謹兄,你該知道,後宮之事本王所能做的實在有限。”
“王爺的意思,若是擱到前朝, 則這件事,就並不會太難?”
攝政王淡淡一笑,並不再多說一句話,提起紫砂壺,道:
“這茶,多品,自能辨得其味,謹兄,不妨靜下心來,再品一杯,如何?”
澹臺謹的心,能靜得下來嗎?
這個女兒,從小他待她亦是不好的,可在他因著順命候滅門那時,竟不惜跪在雪地中,僅為求得皇帝的恩旨,其後,更是輾轉半月才痊癒。
昨日因血祭上蒼垂福,額外獲得省親的她,終於得見他於宮外的別苑,他瞧得出她並不開心,但,未曾想,這麼快,深宮的紛爭,就又要吞噬他第二個女兒的命,也是他唯一的親生女兒的命!
不管怎樣,他不能再做到視若無睹。
青衿宮冰冉殿。
紀嫣然和盛惠妃甫到暫時關押澹臺恆的偏殿,甫見殿內,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紀嫣然容色一變,急走幾步上得前時,層層的茜紗幔後,澹臺姮癱軟在地,一旁,站著手上全是血的秦昭儀。
秦昭儀見紀嫣然等人進殿,忙躬身行禮,語音裡還帶著哭泣的意味:
“嬪妾參見惠妃娘娘,蓮妃娘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盛惠妃問出這句話,一旁早有嬤嬤上前扶起澹臺恆,旦見她素唇紅腫著,一旁的地上,還掉落幾枚牙齒,顯見是用了掌捆的刑罰——
“到底是誰私下用了這等刑罰?”蓮妃語音雖聽不出絲毫的責怪,卻,無形中,讓人覺得抑壓。
“回蓮妃娘娘的話,我們主子好意來探視才人,卻未料,才人張口就咬了主子的手,是以,奴婢看不過去,方掌了才人的嘴。”
“很好! ”蓮妃眸華凝向那名開口的下人,“才人畢竟是正五品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