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是家鄉帶進宮的飾物,又能奈我何呢?
畢竟,我的處子之身仍在。
這個意味從起先的屈辱,到如今,卻成了傍身的工具。
這是我的幸還是不章呢?
或者該說,幸與不幸,其實都是如福禍一樣,皆為雙刃。
等待或許是漫長的,可這份漫長在滴漏聲中,只演變成了一種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聲響。
半盞茶的功夫,太醫、醫女來了,隨行來的,還有順公公。
他的出現,顯然是出乎宸妃意料之外的。
“奴才參見宸妃娘娘。”順公公微一行禮,他是大內總管,所以能受得起他大禮的惟有玄憶一人而已,包括中宮,他也僅需微欠身。
“免禮,順公公是傳皇上的口諭至此嗎?”
宸妃的聲音裡聽不出一絲的驚惶,甚至是,還帶著一種鎮靜,一種波瀾不驚,卻只讓我聯想到死水無瀾的寂靜。
“娘娘,咱家是奉皇上之命賜墨采女一碟北歸候進獻的鮮果至此,未料卻在這碰到娘娘,也難怪,之前咱家去娘娘宮中時未見娘娘在,只把那鮮果交於了下人。”
“有勞公公了,煩請公公替本宮告謝皇上。只是本宮今日還有要事要辦,就不與公公多敘了。”
“王太醫,還不速替小主診治,若留了疤痕,定拿你是問不可。”秦昭儀語意裡帶了幾分的焦慮,她不再以姐妹相稱,卻仍扮得一幅姐妹情深的樣子。
那麼,我是否也該配合一下呢。
於是,在王太醫有些拘謹地檢視我的傷勢時,我稍稍輕吟了一聲,其實,太醫是不得用手擅碰后妃的肌膚,這聲低吟,不過是我配合演繹的需要。
果然,順公公亦借看這聲低吟,轉望向我:
“墨小主的臉上是怎麼回事?”
他這句話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帶著一些質問的口氣在裡面。
“順公公,您來得可正好,還不是宸妃娘娘?“不疑墨采女與那北溟的來人授受不清,一怒之下,掌摑了墨采女,也不知是娘娘的護甲太尖利,拍,或是采女的雪膚太薄,唉,竟生生地留了這一道傷口,若是被皇上瞧見,可指不定以為是什麼呢?”
秦昭儀話中夾槍帶棒,字字句句全是針對著宸妃。
其實,任明眼人都瞧得出,順公公到此,定是玄憶的吩咐,他這一來,顯擺著,此事定不會由中宮來發落。
我心裡亦明白,卻無端地,因此起了一絲的疚意。
他待我愈好,我愈會沒來由地去擔心著他,我真是傻得無藥救了吧。
“宸妃娘娘,不知是何事讓娘娘認為墨采女的行徑有失偏頗呢?”順公公不待宸妃啟唇,率先問道。
“公公且看,這枚珠簪是墨采女髮髻中得來,此琉璃珠簪惟有北溟貴族方會佩有,製成珠簪亦是極為罕見,除非是情定之物,不然男子身上的佩物怎會到采女的髻中呢?是以,本宮正準備將墨采女帶往風儀宮,交由皇后處置。”
順公公略斜了眼一瞧,不以為然地道:
“咱家還以為是什麼事呢,這枚殊簪並小主髻上的那支銀簪都是今日皇上的賞賜,娘娘若不信,可自去問皇上,為這事傳到皇后那,咱家可真不知道,後宮明日又添了什麼笑荊?。”
“公公,方才墨采女卻說這簪是她老家所帶進宮的,若真是皇上賞下的,何必如此搪塞隱瞞呢?”
“後宮內,不乏爭風吃醋引起的是非,墨小主的意思難道還要咱家來細細分析於娘娘聽?顯見著,小主不過是末等的嬪妃,倘若頭上飾物件件皆是皇上賞的,娘娘認為,這合適嗎?”順公公冷冷地道,未待宸妃開口,又繼續說道,“這鮮果本屬稀罕物,皇上統共也沒多少,所以只拔了幾份,吩咐賞於幾位娘娘,但,特意囑咐咱家,稍晚點才送到未央宮,為的就是不想引起更多的事,殊不料,若非咱家今日來此湊巧,眼見著,這事非得鬧到六宮皆知不可,宸妃娘娘,到時真不知,您該如何收這場?”
“順公公,本宮念你伺候兩朝帝王,索日亦是敬重有加,今日你這些話,分明是指責本宮的不是?!”
“娘娘,咱家不妨明說,墨小主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今日,小主的玉容有損,倘能恢復也罷,否則,聖意如何震怒,連咱家都不敢妄測,咱家言盡於此,娘娘,但願您聽得進這肺腑之言勸。”
“順公公!”
“宸妃娘娘,何必又動了氣呢?眼見著您身子才剛恢復沒多久,若再犯氣損了玉體,可不知又會怎樣,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