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帶著踉蹌地進入眼前的某處殿門。
裡面,很安靜,玄色紗慢, 垂掛於她目可及的每一處,她心裡,是急迫的,可,走得,卻沒有辦法更快。
這半年多的忐忑,忐忑最後蘊成的恐慌,終於,還是到頭了。
“你來了。”殿內響起一名男子的聲音,冰冷刺骨,她的目光搜尋著聲音的來處時,這才看到,最前面那方黑色幕布後,一道軒昂的身影若隱若現。
“是,我來了。”
“很好,孤所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慎遠呢?我要見到慎遠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才會把你要的東西給你。”
她的聲音裡有著再掩飾不住的顫抖。
這一輩子,她沒有試過被人脅迫的味道,哪怕在南越亡國那日,都沒有!
可今日,她卻必須受這種脅迫。
真是諷刺!
“他目前很好,但你若不現在把東西交於孤,孤並不能擔保,下一刻,他是否還這麼好。”
幕布後的聲音愈漸地冷冽,沒有任何的感情,每一句話說出,僅帶著如這地宮一樣森冷的味道。
第七章 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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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已在你的控制之中,以我區區一介女流之輩,豈會逃得出這裡?但你所要的東西,我當然不會帶在身上,畢竟,人不厭詐。不過,只要你讓我見慎遠一面,並且保證讓我們安全離開以後,我一定會將東西給你。”
姬顏深深吸進一口氣,說出這番話,她儘量讓自己方才略有顫抖的語音聽起來從容不迫。
可,她卻從來沒有象此刻一樣僅感到一種沒有辦法遏制的惶亂。
“一介女流之輩?昔日,姬夫人實為巾幗不讓鬚眉,三國之中,唯南越最後被西周所滅,若無過人的謀略姬夫人又怎會執政二十餘載,傲瞰群雄呢?”
幕後那人,緩緩說出這句話,話意裡與其說含著一縷敬意,不如說,是另外一種意味。
“那皆是過去之事,如今我僅是一個孩子的母親,而,我的孩子被你所俘,我今日到這,只是為了我的孩子,懇請你能高抬貴手,放過我們母子,我保證,我們母子今後再不會涉足政事,唯願平靜度日。”
今日的她,竟會這樣低聲下四地求人,並且願意放棄一切,僅求平靜度日。
原來,這大半生,兜兜繞繞了一圈曾追尋的權勢榮華,不過,是過眼雲煙。
“平靜度日?倘非青陽慎遠意在復辟,何來今日種種?”
“是,慎遠是意欲復國,但,這些,應該也是在你的籌劃中吧?”她頓了一頓,字字清晰地道,“首先,讓北歸候一步步遊說慎遠用那石一招金蟬脫殼 ,與東郡、北郡三郡一起揭竿復國,東、北兩郡出兵力,而南郡僅需負責軍需這一塊,看似天衣無縫的計劃,實則不過是你的聲東擊西之法,將周朝的注意力引至我們身上,你卻在幕後操縱一切,坐享其成。”
姬顏緊咬了一下貝齒,起初,她是竭力反對青陽慎遠這樣地激進所為。
因為南越剛剛亡國,縱然她也想復國,但以她多年執政的經驗來看,此時無疑並非最佳的時機。可,青陽慎遠卻與北歸候推心置腹密商後,絲毫不顧她勸阻,一意孤行地,製造出那所謂的滅門慘案,並藉機嫁禍於澹臺謹。
她濃知,青陽慎遠恨澹臺謹,是恨得超過一切的。
並不僅僅是亡國與其有關, 更因為——
而她再阻止不得。
她沒有繼續想下去,如果真的是孽,就由她來承擔的,本身,這也是她所造的孽。
昔日,她在失去愛情之後, 為了權勢所造的孽!
惟有權勢才能填滿她蒼茫的心,雖然,如今不過僅是一場鏡花水月。
但,她不會有悔。
“姬夫人的分折確實十分在理。”
玄色幕布後的聲音並未直接否認或肯定,彷彿,姬顏所說的,與他沒有關係一般。
她攏定心神,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不如索幸全部說出來。
“為了激起慎遠對周朝更深的仇恨,以及制衡澹臺謹,你不惜從宮裡劫出澹臺嫿,雖然是你的另一步棋。但,正因此,我和慎遠在逃離鎬京之後,為了澹臺嫿再一次起了爭執,於是,我並未隨他的車隊一同進入你的圈套。這點,是你疏漏。”
如果在懸崖那次,她一併落入這個幕後之人的手中,那麼,也就不會有今日的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