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十日後自然揭曉,在這之前,我不如不知為好。
“嗯。”
我點點螓首,他的吻如期落了下來,卻並非是我的唇際,僅是落在我的額上,然後他的聲音低低地在我耳邊響起:
“瞳兒,朕希望永遠不會傷到你……”
這句話,隨著他溫柔的呼吸聲漾進耳中,是別樣的悸動。
可這份悸動,終將成為我這一輩子的一種預言。
但,在彼時,誰都不是先知,誰都把能預測到將來。
誰都不能……
十日,不過彈指一瞬,景王卻再未來過,只是讓雲紗交給我三顆藥丸,其餘均未再多吩咐。雲紗的神情恢復到冷漠,在轉達景王意思時,那種冷漠都未褪去半分。
我不知道,為什麼景王突然不再來未央宮,但,他來與不來,這其間的理由從來都不是我所能探知的。
十日後,是囝丘祭天。
轉眼,竟是冬至,今年的冬至真的很早,所以,寒潮也如期而至。
太和鐘鳴,我披著狐肷褶子大氅,仍覺得手心冰冷,檀聆特意給我取了琺琅手爐,遍髹紅漆地子,開光外飾著寶藍地纏枝花卉紋,碎的冰裂紋絲絲縷縷,沁著爐內的碳熱,縱然暖了手心,但在走出殿外,觸到外苑寒冷時,我還是不禁縮了下頸項,高燒退了有幾日,可,身子還是沒有恢復好,幸好,小卓子早備了肩輦候著。
玄憶將直接由齋宮起駕至圜丘,所以這一次,我乘著肩輦直接至囝丘,那裡與禁宮其實是一脈相連的,當中不過隔了一座諾大的皇家園林,規模比御花園更為恢宏,外邦的使臣的驛館便是建於此。
經過這座皇家園林,不過一柱香的功夫,便來到圜丘。
圜丘壇共分三層,每層四面各有臺階九級,周圍都設精雕細刻的漢白玉石欄杆。和朱雀臺有些接近,但又不是完全一致,因為,其中心有一塊“天心石”。
這塊石彷彿有擴音的功效,站在上面,聲音特別渾厚、洪亮。
不過,這都是一路聽小卓子絮叨說的,真正是否如此,我卻是不知道的。
到那邊時,只見,距離圜丘壇外,早設著一明黃大帳,周圍,另設有椅座皆繞圍著圈丘,氣氛頗為莊重。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有祭天的習俗,也是南越所從來不曾有的,所以,或多或少,帶著新奇,而並非是沉重。
感。
但這分新奇,註定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我覺震驚之外,更餘了一種不祥的預小卓子一路引我從後面走進明黃的大帳,四周帳幃垂掛下,依然可清晰辨得圈丘壇最高處,設了七組神位,每組神位都垂著天青緞子神幄,前面擺放玉、帛以及整牛、整羊、整豕等大量供品。同丘壇正南臺階下東西兩側,陳設著編磬、編鐘、縛鍾等中和韶樂,煞是肅穆:陋觀。
一邊,早有諸臣井然有序地進入圖丘壇,在繞壇的座位坐定。
借看明黃帳幃的遮擋,外面,卻是不甚清楚看到我的。
甫在最旁側坐定,忽聽禮樂聲起,恰是“始平之章”,玄憶身著祭服從左門進入圜丘壇,一路緩行至中層平臺拜位。
玄憶先至上層皇天上帝神牌主位前跪拜、上香。然後方到列祖列宗配位前上香、叩拜。最後對諸神行三跪九拜禮。
禮畢後,他徑直走進大帳內,並不多望我,只威儀地在正中主位坐定。
一邊,早有內侍將神幄前的祭品送燎爐焚燒,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我不是很喜歡聞到這股子味,是以,微執了絲帕掩面,當然,在彼時,我也不知道這些和玄憶口中的殘忍有多大的聯絡,直到那些祭品悉數被焚燒完畢後,我看到一襲緋色的聲影出現在大帳外,正是那日在街市所見的北歸候。
他俯低身行禮,朗聲:
“北歸候冥霄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北歸候,北溟進獻的聖女是否已備好?”玄憶的聲音在此時,讓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威儀之外,似乎,還有著一種魄人的寒氣,宛如初見他的那晚一樣。
“臣早已準備妥當,選命格為陰,閏年九月九日聖女一名,特獻於我大周朝! ”
“如此甚好。”玄憶說完這四字,便不再多言,只寬大的袍袖一揮,北歸候緋色的身影退至一邊時,那日在街市所見的,坐於車輦之上的女子竟出現在臺下她神色木然,緩緩行至大帳前,彷彿沒有生氣一樣的行了三叩九拜之禮,接著,一旁有兩名宮上前,將她身上披著的緋色紗衣褪下,裡面,只看著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