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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青蚨此刻忽然驚醒,臉色刷白,他身體咯咯作響,猛然抽長,生生從一個女子變成長髮如瀑的男人,青蚨咬著牙,惡狠狠抓住韓延的衣領,一字一頓地問:“你說什麼?!”

韓延被他的改變嚇了一跳,然而還是神經質地笑“魂魄大有用呢。”

“死道士!”他猛地拋下韓延,急忙轉頭去找他嘴裡奪取慕容衝魂魄的人。

然而他聽得那個清清冷冷的聲音,站在他身後。

季藏雪將白色的凝魂珠拋給他,青蚨看見他和自己一樣蒼白得不似正常的臉色,整個人彷彿萎靡了一樣。

他說“魂魄在裡面,速速送去輪迴。”轉頭便走。

青蚨沒有緩過來,藏雪卻以不見了蹤影。

也許他錯過了什麼?

* * * * * * * * * * * *

青蚨和路辛澄,慕容沖和清河,也許都是一樣的。

唐梵和藏雪在長安郊外,遇見那個遊方而來的中年道人。

“上佳的殘魂啊,”那個長髯的灰衣道士眼睛裡閃過奇異的光,似乎看到了極為心愛之物,滿臉地嚮往“修煉百魂幡是最佳的!”

而藏雪坐在梅樹下,從頭至尾沒有抬過頭也沒有回過話,只是一遍一遍擦拭著手中的雪糖,鋥亮的劍身印出他安靜的眉眼。

道士繼續說道:“可惜那隻殘魂身上纏繞了些許青色的妖氣,”撫著髥須,他眯細眼睛湊近藏雪,輕聲道:“道友相助一把可否?我這裡,有上品的護劍之物——”他的眼光流轉在雪糖雪白的劍身上,笑笑“來自上界。”

聽到護劍之物的時候,藏雪的耳朵動了動,卻是抬起腦袋抿唇笑道:“不。”

一個字簡潔明瞭,直讓那道士臉色大紅。

“修道之人,切忌修煉邪法——百魂幡,要不得。殘魂也是要不得。”他的意思自然是有些想勸道士歸於正途,以及,別去打青蚨護住的人的主意,他若是沒有看錯,近六百年修行的大妖,這個道士對付不了。

然而藏雪的一片心,只換來道士指著他的鼻子,重重地叫:“別以為是劍修就如何了不得!我修行百年的時候你不知在哪裡投胎!”

“真沒素質,才說他一句,就這麼罵人了!”唐梵吐槽一句,頗為不滿,對於想打路辛澄主意的人,她也極為反對。

藏雪聽得見唐梵的話語,那道士卻是聽不得,只見得這個少年劍修彎眼笑笑,便覺得丟人至極——他恨恨地甩袖而去,心裡琢磨著一個萬全之策得到那隻上佳的殘魂。

道士想了很久,其實也不過半刻,一個主意便已經形成——殘魂如今為人身,帶有法力的人卻是不能碰得,否則必然會被那隻大妖發現,而人自然是可以的——人,很多麼,密密麻麻地不都是人麼?而人心是最好蠱惑的東西。呵呵,他意味不明地發笑。

慕容衝,有五胡十六國,傾國傾城第一人的稱號——第一美人,且是在亂世中的美人,縱然他是個男兒身,卻生生擔起了這個名頭,若是個女子便也只是引起男人們爭奪的角色罷了,也許後世只會流傳下當初那個亂世之中的美女如何承歡,如何安身——卻,是個男子,帶著驚世的美色,和他永生難忘的屈辱——燕被前秦所滅,他美貌的姐姐清河被前秦皇帝苻堅帶回內宮,而他因之貌美,竟也一同入宮,成為史上有名的孌童。孌童是什麼,就是以色伺人,一個小小的少年,甚至說是一個小孩子,和他姐姐伺候同一個男人——一年又一年,少年學會隱忍,直到他帶領軍隊踏平長安——他不喜歡穿戴盔甲,上陣殺敵只穿白衣一件,也許是他對生死早已無所畏懼,只是心心念念著報復那個他曾承歡的男人而已。

鳳皇鳳皇,西燕威帝,過於暴虐——死與部下之手,頭顱被斬去。

這就是整個故事。

韓延果然如他所望,斬去慕容衝的頭顱,鮮紅的血液高高濺起,噴灑一地,那個頭顱安詳地緊閉著眼睛滾落在他腳底。

只有法眼可見那絲絲縷縷的白色魂魄從身軀裡潰散開來,漸漸凝聚成一個沒有五官和性別的殘魂——因為是殘魂,自然不存在面貌是性別之分。

道士發笑,慢慢吸去它身上濃重猩紅的煞氣,只留下純白的魂魄。

正當他樂嘻嘻掏出黑色的令旗時,那一道如雪的劍光劃破長空,直刺而來。

“路辛澄的魂!”

唐梵大叫。

雪糖的劍氣掃過去,道士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