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完廁所沒洗手!”她耳後不知如何卻有一片可以的薄紅。
阿智淡淡睨她一眼,道:“沒關係,方才我看到你也用這隻手摸過臉。”
陶小桃的臉迅速爆紅,這也著臉皮也忒厚了點吧?言下之意,我是把臉湊到了他嘴上?
慕清妍看著他們笑鬧,心情慢慢鬆弛下來。朱若敏經歷了這麼多,倒真的是看開了。平淡是福,永遠不會錯。只可惜她沒有那種福氣。
隨心而為,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這世上最難堪破的便是人心了。看清別人容易,看清自己,不易。
轉瞬,又回到了原先居住的別院,阿智在院中止步,將四輪小車交給陶小桃,陶小桃推著慕清妍進入房中,懶洋洋伸了個懶腰,口齒黏膩:“這幾天沒能好好歇著,可把我累壞了。那個,王妃,我回房去睡了啊!”說著打著哈欠流著眼淚搖搖晃晃出去了。
慕清妍只得無奈搖頭,房間裡剩了她一人,她該如何挪到暖玉床上去?
正煩惱之時,身子已經被人凌空抱起,那個懷抱溫暖寬厚,席捲而來的濃郁的男子氣息是熟悉的似清新而遙遠,似柔和而凌厲,乾淨而純澈,像極了那人的性子。
“愛妃,”耳中傳過來的聲音因胸膛震動而微帶悶響,卻醇厚悅耳,“你累了。”
歐競天將慕清妍抱上暖玉床,細心地替她蓋好被子,自己也甩掉了靴子蹭了上去,半側身俯首看著她。
慕清妍閉著眼睛裝睡,知道一直以來都誤會了他,她不知該怎樣重新面對,她還曾經對他下過殺招啊!想來,當日在冰泉山西樓春夫婦的偽停靈之所,歐競天並不是絕情下殺手,而是要救人,真正狠辣的那個是秦真,師兄也受了矇騙。還有之前在溫泉行宮,她若肯信他,何至於生出後來這許多波折?情濃之時,他神情款款,唯恐她受到半分傷害,而她卻籌謀著如何離開……
“愛妃,你知不知,”歐競天低沉的聲音微帶笑意,“你實在並不會裝睡。”她的睫毛在不停的翕動,在玉白的臉上細微的舞出一片美麗的影。
話落,那白玉般的顏色底慢慢浮上一層粉紅,卻仍舊固執的不肯睜眼。
歐競天俯下頭,將腦袋埋在她肩窩裡,那肩窩是一個小小的弧,像春日裡最柔軟的一段柳,又似夏日裡花間蝶最美麗的翅,又似秋日裡薄霜下猶自傲然昂首的菊瓣,又似冬日裡沐雪盛放的梅,這就是她,美麗而又風骨錚錚,可愛時令他神魂顛倒,可恨時又令他咬牙切齒,卻無論如何都不捨得放開。
他咕噥:“又瘦了……”伸手便去捏那薄薄的肩骨。
慕清妍微微一讓,翻身面向裡躺下。她是有錯在先,那麼他便可以這樣折磨她嗎?愛,不是傷害的理由。
“還在氣麼?”歐競天軟玉溫存,歉意地道,“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卻還……不過,你的話也著實令人惱怒,你怎麼可以那樣傷我?豈不知,傷我便是傷你?妍,我說過,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你逃到天邊,我會追到天邊,你若墜落地獄,我亦全力相隨!”
慕清妍忍不住眼圈一紅。分明已經知道他那樣失去自控,是受了暗算,又何必這樣計較?如果一個人將你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你又有什麼理由去疑他、責他?
歐競天放在她肩上手下滑,移至她腰側,有些疲倦地道:“你不願開口便不要開口,不想原諒便不原諒吧,反正我還是那一句話,你,是我的女人,想逃,休想!我累了,要歇一歇。”便依著她躺了下去,順勢將她的頭摟在懷中,不多時鼻息沉沉,果真睡熟了。
過了半晌,慕清妍睫毛上顫顫的淚終於跌落,順著臉頰落入他深黑色繡暗金紋的衣袖中。他總是這樣霸道,不顧她是否願意,可她偏偏真的逃不掉,逃不掉他的一片深情。
她伸出手慢慢搭在他腕脈上,果真,他的脈象是中毒之兆,和她當年探查到的一樣,不過似乎比那時沉重了許多。崔先生不在,沒人替他拔毒,他的日子也很難捱吧?說到底他身上流著的也是歐家的血,那九重宮闕里的皇帝太后該是有多麼狠毒,才會給自己的兒孫下這樣的毒?
“歐競天,你過得很累吧?”她喃喃出聲。
“也不是很累,只要有你在。”歐競天慵懶回答。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慕清妍遲疑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我想要的很簡單,那邊是替我的母親討回血債,替我的母族討回血債,”歐競天聲音轉冷,“帝王之慾,有時便會傾覆天下,我的母族一夜族滅,無論是行將就木的老人,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