嘬牙花子,可在許碧面前他還敢說兩句,對著沈雲殊卻是大氣都不敢出,眼看著沈家馬車遠去,只得趕緊回府報信去了。
許碧上了馬車,還沉著臉。沈雲殊輕輕颳了一下她的臉頰:“還生氣呢?”
“這也未免太過分了!”許碧忿忿然,“趨炎附勢,若是這樣,當初何不就退了這門親事呢?”既不敢擔那毀諾退親的名聲,又想著跟沈家離得遠遠的,莫叫她影響了自己女兒的前程,許家夫婦兩個,可真是打的好算盤!有種的乾脆與她這個女兒劃清界限多好呢,只怕這會兒沈文還是大將軍,許良圃又沒有這個勇氣吧?
許良圃一家之主都沒個主意,難怪許夫人也只會弄這種手段了。
“那可不成!”沈雲殊一本正經,“若是當初他們退了親事,那我可怎麼辦?”
許碧一肚子氣都被他一句話打消了,忍了忍還是嗤地笑了出來。
“可算是笑了。”沈雲殊誇張地拍了拍胸口,“少奶奶一板起臉來,我這心裡就嚇得沒著沒落的。”
“你可夠了!”許碧忍不住又想掐他了。這裡又沒別人呢,戲精演戲給誰看嘛。
沈雲殊笑著抓住她的手,將人攏在懷裡:“她不在也好。明日我與岳父說話,你正好去看看姨娘。”
“嗯。”想到路姨娘,許碧心情略鬆快了一些,“姨娘看到我現在過得如意,定然是極高興的。”
沈雲殊摟了她在懷裡,隨著馬車輕輕晃動身體,應了一聲道:“你親生姨娘葬在何處?也該給她去上炷香。”
許碧有點汗顏:“姨娘葬在老家了……”她還真的沒想到生了二姑娘的楊氏,“改日去廟裡給她上香吧。”
“立個牌位也使得。”沈雲殊隨口道,“如今你自己能做主了,不過花些香油錢罷了。”
許碧其實是不信這種事的,然而她自己現在都穿越了,也不敢說世上就真的沒有鬼魂。再者她不信,原身的許二姑娘大約是會很願意這樣做的,便點了點頭。
沈雲殊看她心情好了一些,便又說:“你不是說以前總沒什麼機會出門?這次來京城可以多住幾日,想去哪裡逛逛?”
許碧一下記了起來:“我想去看看蘇姐姐。”蘇阮就在京裡嘛,進京一趟,她總要去看看蘇阮怎樣了,“不過我不知她住在何處。”
“這個容易。”沈雲殊一口答應,“讓九煉去打聽——”
他話未說完,猛聽見馬車前方一片混亂,似乎是人嘶馬叫響成一團。外頭的車伕驚喊了一聲:“有馬車驚了!”
沈雲殊一掀車簾探出頭去,厲聲喝道:“五煉!九煉!”
許碧也連忙伸頭去看,只見前頭街道上,一匹馬正拖著輛車狂奔而來。那車的一個輪子已經不見了,車廂歪斜著在地面上拖著,極大地妨礙了馬的奔跑。但似乎也是正是因此,那馬越發的暴躁,十分想把身後的累贅甩出去的模樣。
此刻車轅上已經沒了車伕,馬匹完全失去控制。京城的街道再寬闊也禁不住驚馬亂躥,路邊行人紛紛走避,有人發出尖叫,有人慌亂之中打翻了攤子。而這一切混亂更刺激了驚馬,忽然連直道都不肯走了,拐起了大S彎。
這一拐彎,本來聚集在路邊的人群頓時譁一聲散開,就將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暴露在了那裡。孩子的母親是個攤販,被人擠了開去,只能徒勞地向著孩子伸手。
街道另一邊的人驚呼起來,便見九煉半途一個轉身,一手撈起那孩子,就地打滾翻出一丈多遠,而五煉縱身躍上了馬背,雙臂叫勁,狠狠勒住了馬韁。
馬兒發出一聲長嘶,又往前衝了幾步,到底還是停了下來,在原地打著響鼻,焦躁地踏動著四蹄。
不過五煉在西北慣與馬匹打交道,並不在意,一邊熟練地安撫著馬匹,一邊衝著車廂裡喊了一聲。很快,車裡就有個女子聲音傳出來,車簾掀起,一個青衣丫鬟額頭上頂著一塊青紫,心有餘悸地露出臉來:“多謝這位義士搭救。”
“不必——”五煉才說了兩個字,忽然覺得這丫鬟有些眼熟。
許碧扒在車門上,一眼看見這丫鬟,脫口而出:“這不是清商嗎?”雖然臉上多了一塊傷,但她還是認出來了,“車裡的,難道是蘇姐姐嗎?”這也是廢話,清商不跟著蘇阮,還能跟著誰呢?
五煉此刻也認出了清商,連忙把臉轉了開去,含糊地道:“這位姑娘不必客氣。”若是被清商認出他就是那群山匪中的一個,卻也是個麻煩。
許碧連忙下了車,三步並做兩步跑過去:“清商!車裡是蘇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