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失措間正想著乾脆金珠一揮,砸向他腦袋,索性把他砸暈了拉倒,又猶豫著,力道控制不好,不知道會不會砸死他?他卻鬆了勁兒,仿若剛才他什麼都沒有幹,拖著我的手蹲下,對著幾條大狗說:“認識一下,以後別誤傷了我的人。”
我無奈地任由幾條狗在我身旁嗅來嗅去,側頭道:“就它們幾個能傷我?簡直笑話!你這是在侮辱我們狼。”
他手輕拍著一隻狗的腦袋道:“如果不是我在這裡,你落地的剎那,它們不但攻擊你,而且會出聲呼叫同伴。以多取勝,這好像也是你們狼的拿手好戲。何況還有緊隨而至的人。”
我“哼”了一聲,甩開他手,站起道:“我幹嗎偷偷摸摸來你這裡?根本不會有機會和它們鬥。”
他口中呼哨一聲,幾條狗迅速散去。他拍了拍手,站起來看著我,帶著絲笑,似真似假地說:“我看你很喜歡晚上翻牆越戶,也許哪天你會想來看看我,先帶你熟悉熟悉路徑,免得驚動了人,你臉皮薄就不來了。”我臉有些燒,把絹帶系回腰間,板著臉問:“大門在哪裡?我要回去。”
他沒有理會我,自顧在前面慢走:“我從若羌國的王宮帶了個廚子回來,烤得一手好肉。草原上從春天跑到秋天的羊,肉質不老不嫩不肥不瘦,剛剛好,配上龜茲人的孜然,焉耆人的胡椒麵,廚師就在一旁烤,味道最好時趁熱立即吃,那個味道該怎麼形容呢?”
我嚥了口口水,臉還板著,腳卻已經隨在他身後邁了出去。漢人不流行吃烤肉,長安城羊肉的做法以燉燜為主,我實在饞得慌時也自己動手烤過,可我的手藝大概只有我們狼才不會嫌棄。
我蹲在炭火旁,雙手支著下巴,垂涎欲滴地盯著若羌廚師的一舉一動,那個若羌廚師年紀不過十六七,不知道是因為炭火還是我的眼神,他的臉越來越紅,頭越垂越低。
作者: 若水ぃ瑤 2006…12…22 18:10 回覆此發言
85 回覆:《大漠謠》全集(不斷更新中)
霍去病一把把我從地上拽起:“你再盯下去,我們該吃糊肉了。”我使勁地嗅了嗅空氣中木炭和羊肉的味道,依依不捨地隨他坐回席上。
廚師將飄著濃郁香味的肉放在几案上,我立即拿了一塊塞進嘴裡。霍去病吃了幾口後問:“我不在長安時你都幹了些什麼?”
我一面吃著一面隨口道:“沒什麼有趣的事情,就是做做生意。哦!對了,我進了趟皇宮,看見皇上了……”
話音未落,我頭上已經捱了一巴掌,霍去病怒道:“你發什麼瘋,跑到皇宮去幹什麼?”
我揉著腦袋,怒嚷道:“要你管?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
他恨恨地瞪了我一會兒,忽地問:“打得疼嗎?”我雙眼圓睜,瞪著他:“你讓我打一下試試!”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把頭湊了過來,我又是氣又是笑,推開他的頭:“打了你,我還手疼呢!”他面沉如水,盯著我問:“皇上說了些什麼?”
我側著頭,邊想邊說:“誇了我兩句,說幸虧我出現得及時,趕走了沙盜,賞賜了我一些東西。還笑著說我以後可以常入宮去陪李夫人說說話。”
“你對皇上什麼感覺?”
我凝神思索了半晌後搖搖頭,霍去病問:“搖頭是什麼意思?什麼感覺都沒有?”
我道:“怎麼可能?那樣的一個人!感覺太複雜反倒難以形容,皇上的實際年齡應該已經三十七,可看容貌像剛三十歲的人,看眼神像四十歲的人,看氣勢卻像二十歲的人,他對我們說話溫和親切風趣,可我知道那只是他萬千語調中的一種。在他身上一切都似乎矛盾著,可又奇異地統一著。他蔑視身份地位,對李夫人的出身絲毫不在乎,因而對我也極其善待,可一方面他又高高在上,他的尊貴威嚴不容許任何人冒犯,我回話時一直是跪著的。”說完我皺了皺眉頭。
霍去病一聲冷哼:“明明在外面可以站著,自己偏要跑進去跪著,活該!”
我看他臉還板著,忍不住道:“不要擔心,李夫人就在我身邊。”
他搖搖頭,一臉不以為然:“牡丹看膩了,也有想摘根狗尾巴草玩的時候。”
我氣笑起來:“原來我就是一根狗尾巴草,倒是難為你這隻……”忽驚覺話不對,忙收了口。
他嘴角溢位絲笑:“我這隻?我這隻什麼?”
我“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低頭吃著肉,腦袋裡卻滿是李妍當日微笑的樣子。皇上和公主早知霍去病與我是故交,唯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