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抬眼處天邊雲層破開,自雲端中落下四個人來。定睛看處,正是南天八星中的太陰、巨門、天相、天梁。
“戰罷歸來了?他平安麼?他呢?是否也好?”她正想發問,卻見四人臉上神情古怪,似帶著悲怒之意,不覺一愣。
太陰等人見是天琴,連忙上前施禮。
太陰口中剛稱得一聲:“臣……”卻又遲疑,將身子站直了,道,“末將參見。”含糊其詞,連天后也不願喊出。
天琴更覺古怪,連忙問道:“今日一戰,形勢如何?陛下可曾安然?”頓得頓又道,“天府將軍可好?”
她不提天府猶可,一提天府,四人眼中更見悲意。巨門道:“大哥他……他已遭不測!”說話間竟有些哽咽。
天琴大驚,顫聲道:“你……你說什麼?”雙眼朝太陰看去。
太陰默然不語,只是略略的點了點頭。
天琴只覺鼻中微酸,眼中似乎有些溼潤,不由以袖拭目道:“怎麼會這樣?他……天府將軍是怎麼死的?”
“龍池!”巨門切齒道。這兩字一出,四人皆自咬牙,眼中幾乎有火光噴出。
天琴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龍池?”她下意識的重複著,定定的看著太陰等人的臉龐。卻見他們神色凝重,全然沒有半分欺騙之意。
“你們胡說!”她忍不住尖聲道。
巨門又一旁插口道:“龍池陣前偷襲大哥,將他害了。大哥臨死前要我們前來救你。”
“救我?”天琴雖心傷天府身死,然聽得這一句,立時便明白過來,心中想道,“龍池他疑我與天府有私情?可是他,他怎可下此毒手?!難道他,還要回來殺了我不成?他竟不念一點情意?他……他竟要殺我?”心中大是悲愴,更只覺天旋地轉,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太陰道:“還是快些走吧,若等龍池回來,不免麻煩。”
“走?”天琴茫然道,“走哪裡去?我為什麼要走?”心中想的是:“我等了那麼久,便是盼著能夠與他在一起。如今真的在一起了,卻又生如許多變故。可是要我離開他,我又能去哪裡?不行,我定要當面問問他,到底他……他心裡有沒有過我?”她打定了主意,反倒定下神來。
太陰答道:“此乃大哥遺命,你還是速速隨我等離開此地。”
天琴堅決的搖了搖頭:“我哪裡也不去,我不走!”很多時候,一個答案往往比生死更重要。
巨門急道:“此時還耍什麼性子?再不走,龍池率大軍返回,便來不及了!”原來龍池及軍隊皆被那黑影救去,卻並不在此處,尚不及趕回,被南天四星搶在了先頭。
天琴盈盈朝四人福得一福道:“多謝四位星君,只是我斷然不會離開這裡。實在是辜負了四位星君和……和他的一片心意了。”
太陰等四人相互看了幾眼,又同時點了點頭。太陰轉頭朝天琴道:“你既不走,我們也不走。定然要保得你周全才好。不然又怎對得起死去的大哥?”
“好,好,好!一個都不要走!”一個聲音狂然大笑道,“將你們的腦袋統統留下!”正是龍池回來了。
南天四星大驚轉頭,只見龍池安然無恙,身形自半空中飄落,身後是亢厚、瞬流兩大電將,再後是浩浩蕩蕩的天界敗兵黑壓壓的佔了半個天空。
龍池大喝一聲:“給我拿下!”
眾兵將立時嘩啦一聲將南天四星圍在核心。
龍池高聲道:“南天諸星,爾等與魔界暗通款曲,竟然還有膽子回來?還不速速受死?”
太陰哼了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巨門大叫道:“龍池,你無故害我大哥,如今又要陷我兄弟,可是要殺人滅口?”
龍池眉毛一皺,將手一揮,亢厚與瞬流兩人立刻朝巨門殺去。
兩道電光迅疾奔向巨門,巨門連忙抵擋。眾士卒也一齊動手,太陰、天相、天梁各舉兵器相抗。
只有天琴一人,站在一片混亂之間,卻無人理會她。只因她畢竟是天后的身份,旁人不敢傷她。
天琴更不管身遭情況,只顧緩步朝龍池走去,雙眼牢牢的盯著龍池。
龍池被她看得不免有些心虛起來,不由低下頭來,然又一想:“我緊張什麼?分明是她揹著我與天府相會,又怎可怪我無情?”卻又抬起頭來,也自看著天琴。
天琴站在龍池跟前,抬頭緩緩道:“是不是你殺了天府?”
龍池哼了一聲,並不說話,顯然是預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