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布老淚縱橫,身前聚集著黑壓壓的數百隻雕鴞,這是最後一批雕鴞了。雅各布長老低下身去一隻只親吻著雕鴞的額頭,淚水打溼了雕鴞的羽毛。長老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般雙臂一振,高舉著木杖發出一聲厲聲呼嘯,數百隻雕鴞騰空而起飛上樹林,尖嘯著俯衝向人類的槍炮組成的火力網,猶如飛蛾撲火一般壯烈。僅一個照面,無數撞進火力網的雕鴞身體和翅膀被子彈洞穿,伴著漫天的落羽翻滾著哀叫著跌落。隨著身前最後一隻雕鴞的飛起,雅各布好像一下子衰老了幾十歲,木杖從手中滑落,全身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戰場上的形勢對亞述人極為不利,人類部隊以“沙漠風暴”的精銳戰士為尖刀,以空中堡壘壓制亞述人的空中力量,以二線的四個聯隊擴大戰果,已經牢牢地掌握了戰場上的主動權。“沙漠風暴”所裝備的黑色鐮刀手機甲經受住了戰場的嚴峻考驗,部隊所遭受的損失微乎其微,始終保持著完整強大的鋒線。三座空中堡壘牢牢地掌握著制空權,亞述空騎士的攻勢被完全壓制,戰鬥開始到現在只有一座堡壘被毀去了一側的武器系統,其餘的兩座只是受了些輕微外傷,原先預想中的受強磁干擾而墜地的最壞打算也沒有發生。人類只有二線的“上帝之鞭”四個聯隊承受了些許傷亡,但這無關大局。
進攻部隊已經推進到了密林中,大片大片的樹木被轟斷,無數藏身樹上的亞述射手慘叫著跌落。只有一些生長了成千上萬年的參天巨木在金屬洪流中倖存了下下,這些見證了無數歲月變遷的古木倔強地屹立在槍林彈雨之中接受著殘酷的洗禮,蒼老的樹皮被大塊大塊地轟落,在樹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恐怖的疤痕。
人類的戰爭機器高效率地運轉著,每時每刻都有亞述戰士如同被收割的麥子般濺血倒下。而且長時間的戰鬥下來,不管是空騎士還是地面騎士都開始面臨箭矢補給的問題,黑曜金畢竟是稀缺資源,不可能無限制地供應。很多戰士已經射完了身上的最後一支黑曜金箭矢,不得不用長槍利刃與人類的機械化部隊肉博。
後方的傑拉德長老開始組織一些年長者和婦女等非戰鬥人員去戰場上回收箭矢,戰場上到處插滿了完好的羽箭,許多已經戰死的亞述戰士的箭囊也還是滿的。村民們為了回收箭矢而任由自己暴露在槍林彈雨之中,為了從戰場上回收一支羽箭,他們的身體被子彈無情射穿,臨死前還奮力將手上的羽箭擲給自己的同伴。
收集起來的羽箭在後方被重新整理起來,整齊地收入箭囊後送到一線的亞述戰士們的手上,只是許多箭矢的尾羽上都沾上了暗紅色的血跡,誰也分不清那血跡到底是人類的還是亞述人的。
在人類強大的戰爭機器面前,亞述人根本無力扭轉戰局,他們的英勇和無畏頂多只能將這場戰役的過程延長一點,讓結局更慘烈一點。安德烈明白,霜箭部落快完了,就像已經隨風而去的寒槍部落一樣,今天過後,霜箭部落只會作為一個名詞存在於一些人的記憶之中。
每當一個亞述戰士慘叫著倒下,每當一個空騎士從空中摔落,安德烈都覺得自己的心臟猶如被揪緊了一般。
該放棄了,你們已經抗爭過了,腳下的土地見證了你們的勇氣。看看你們的身後,你們身後還有遼闊的森林草原,離開這裡你們還可以去別處休養生息,家園是因為有了人才溫暖,沒有了人,空蕩蕩的家又有什麼意義。安德烈幾乎不忍再看。
突然間,戰場上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安德烈發現亞述的騎士們不再亡命衝鋒,空騎士們也不再齊聲呼嘯著俯衝,殘存的動物和猛禽也忽然間安靜了下來。更為奇怪的是,人類的軍隊竟然也忘記了開火,所有的人都呆在原地抬起頭凝視著前方。殘酷的戰場竟然在這一瞬間徹底安靜了下來,彷彿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流轉。
不分敵我,戰場上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遠方的天空。安德烈順著眾人的目光轉過身去,一下子呆住了。
浴血河谷……節十
遠方的天際正黑壓壓地飄過來一大片空中騎士,無數強有力的翅膀扇動之下,連原本密集的雲朵都開始消散開來。一支數量龐大的亞述空騎士大軍正從天邊直撲戰場。
他們並不是普通的空騎士,他們胯下的坐騎除了大量的獅鷲、角鷹獸、翼爪龍之外,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巨大生物--通體顏色如翡翠一般碧綠的巨龍。那是一種只有在遠古傳說中才出現過的恐怖生物,現在卻那麼鮮活地展現在所有人的眼前。不論是暴躁的獅鷲,迅捷的角鷹還是暴烈的翼爪龍,這些處於食物鏈頂端的空中霸主們在這種巨大的生物面前都顯得格外的安份,它們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