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顛得根根寸斷,兩腿每邁開一步都是一陣徹入心扉的疼痛,一路上已經不知道吐了幾升血,現在吐出來的鮮血已經變成了血沫子,沈浪真懷疑自己的血是不是已經快吐光了,感覺身體越來越冷,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拼命地收緊,雙腿再也邁不開去了。
“你們快跑,我來斷後。”
與其這樣跑死還不如轟轟烈烈地戰死,沈浪再也不想跑了,老不死一個人上路怪寂寞的,正好有個人陪伴。
沈浪將背後的手雷袋抱到胸前,拽出兩枚手雷手指搭上拉環,圓瞪著雙眼等著異種衝進來。自己坎坷的一生終於將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鬼地方謝幕,幸運女神最終還是沒能站在自己這一邊。
還沒等到異種出現,卻見有人一把奪過沈浪手上的手雷扔進了手雷袋,不由分說地將沈浪扛到了肩上。
四眼原本跑在隊伍的最前面,他將手中的火把交給了八樓,又返過身來扛起了沈浪。
“你瘋啦?這樣只能兩個人一起死。”沈浪掙扎著想下來,卻被四眼死命抓住。
“那樣我就不欠你了。”四眼拔開雙腿跟上隊伍。
沈浪停止了掙扎,一聲不吭地從四眼背上取下兩枚手雷,手指搭在拉環上雙眼圓睜盯著身後,任由四眼扛著自己朝著漆黑的通道內一路跑下去。四眼身無二兩肉,每跑動一步瘦骨嶙峋的身板都會撞擊著沈浪腹部的傷處,斷裂的肋骨似乎正在有節奏地戳刺著自己的五臟六腑,痛得冷汗溼透了衣衫。沈浪緊咬牙關默不作聲,雙手緊緊握著手雷,指關節因為過於用力而發白。
這條甬道原來並不是平坦的,卻是一路傾斜著通往地下,感覺像是在跑一條下坡路。跑過幾十米後眾人的眼前出現了一道鐵門,鐵門歪斜著耷拉在牆上,只有半扇門還勉強吊在門框上。眾人一陣風似的穿過鐵門,卻見門後是一個盤旋180度向下的樓梯,下了樓梯之後又出現另一道鐵門,同樣地半道鐵門已經被撕裂了。
穿過鐵門後又是一條反方向的甬道,眾人不敢稍有停留,也無心細看,繼續朝著漆黑的甬道內跑去,這條甬道照舊還是傾斜往下。
四眼的體力並不見長,當跑進第二個甬道的時候,沈浪已經能明顯地感覺到四眼的肺部喘得如同鼓風箱一般劇烈,漸漸地難以跟上眾人的步伐了。身後傳來的異種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聲音聽上去十分密集而且雜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頭。
眼看四眼跑得越來越慢,沈浪實在不忍心拖著四眼一起死,掙扎著又要下來。這時卻見跑在前面的趙八樓將手上的火把交給了阿細,回過身一把將沈浪從四眼背上扛了過來。四眼虛脫一般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邁開腳步跟在八樓身後。
沈浪感覺到從胸膛裡升起一股暖意,傷口似乎也不怎麼痛了,這個世界雖然荒夷,但卻溫暖。
沿著第二個甬道跑出了幾十米,在火光照耀下眾人眼前又出現了一道殘破的鐵門,鐵門後仍舊是一個180度盤旋向下的樓梯,跑下樓梯後就進入了第三條甬道,這裡的甬道似乎無窮無盡,竟像是要通往地底深處。這時趙八樓也開始體力不支了,阿細從八樓身上將沈浪按了過來繼續跑,異種沉重的腳步聲從身後拐角處傳來,聽起來離眾人只有不足二三十米的距離。
越往下跑空氣越發稀薄,眾人奔跑的速度已遠不及當初,異種的腳步聲近在咫尺,沈浪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異種逐漸逼近的身影,黑漆漆的影子重重疊疊看不出有多少數量。沈浪拉開手雷的拉環,一甩手將兩枚手雷向後扔了出去,兩聲爆炸過後身後傳來了異種們的陣陣怒吼聲。
從這一層開始,眾人的腳下陸續出現了一些異種的骸骨,屍骨顯得殘破不堪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有些腐爛得只剩下一堆骨架和骨甲。越往前跑地上出現的異種骸骨就越多,在跑完第三個甬道下樓梯的時候,眾人發現這道鐵門卻是完好無損的。眼看異種已在身後咫尺之遙,待眾人跑進門後胡可立即咣噹一聲將鐵門合上。
離得最近的異種已經嚎叫著撲了上來,阿細放下沈浪後和四眼一起死命地推上鐵門,兩人用身體將門死死頂住,八樓則手忙腳亂地去找門拴。
還沒等八樓找到門栓,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當先一隻異種已經一頭撞上了鐵門,四眼和阿細渾身劇震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鐵門在劇烈的撞擊下被頂開了一道口子。幾個人趕緊施盡渾身力氣將鐵門又給頂了回去,胡可一把抽出身後的M14將槍管當作門栓插進了門閥裡。槍管才剛剛插好,緊接著又是一陣猛烈的撞擊,又有好幾只異種相繼撞上了鐵門,強有力的連續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