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赤又不是豺狼虎豹,你們何苦這樣顧及。”
“好了!”隱逸也笑了,“咱們不說這個。阿珠你看看,這宮院可還滿意?夕顏宮從來沒讓旁人住過,看來父皇很喜歡你,把你當成女兒呢!”
“那好啊!”她突然抬起頭,衝著他明媚地一笑,“那你就是我的哥哥!這樣真好!”
隱逸差點兒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心裡暗罵自己是個白痴,想討好人卻將自己繞了進去。
“算了!”他擺手,“我不跟你鬥,你伶牙俐齒的,我甘敗下風。”再一指正院中間的那間最大的屋子——“進去歇著吧!我已經讓丫頭去備水給你準備沐浴了。”
“嗯。”她點頭,見隱逸就要轉身離開,思緒一轉,又開口道:“你剛才說的……大順……”
“怎麼了?”隱逸側著頭,“大順怎麼了?”
“沒事!”她搖手,其實很想要多問問關於大順那個國家,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大順於她,其實只關乎一個唐楚。
那個人在她生命中出場的時間極短,但卻又帶給了她太深太深的印象。
很多時候她想要忘記,想要讓自己的心不至於在想到唐楚時總是隱隱作痛。
可惜忘不了,她的記憶早就隨著那枚扔下山谷的髮髻一起留在了那裡。
那枚髮簪曾經斷過,東方凌找到炎赤最好的工匠才將其補好。
她心甘情願將那東西留給唐楚,以紀念她們相識一場。
“阿珠?”見她恍神,隱逸伸出手來在她眼前晃晃,“有事麼?”
她回過神來,看看隱逸,道:
“你也說大順很美,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有一天能夠站在大順的土地上,親眼見見那般美景。”
碧晴姑娘出府了
“好啊!”隱逸不明就裡,只當她是起了玩心,便道:“一有機會我就帶你去,二姐姐嫁在那邊,我們可以去探親的。”
她隨意地點了點頭,不再與其多話,在丫頭的引領下進了屋子。
雖然不知道要在東盛呆多久,但總不會久到可以跟他找到機會一起去大順探親吧!
輕按向腰間的錦袋,裝著夜明珠的盒子還在裡面。
游水時她很小心地保護著這袋子以防止其丟落,只是不知道這東西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夠親手交給東方凌。
……
時過半月
炎赤
圖州的戰事經過東方寒添油加醋的回報,武帝大怒。
一氣之下將東方凌禁足凌王府,聖言:若不交出那個丫頭,你就一輩子在府裡待著吧!
這個結果在東方凌的意料之中,他猜到了慕容雪定會搭救隱逸,但卻失算了一個谷安。
早有感覺自己的身邊定是有細作之人,只是千算萬算,漏算了自小跟在他身邊的谷安。
自朝中回來,他將自己禁於書房之內。
谷安的倒戈他一直想不明白,曾試圖做了無數的假設,可始終找不出一個合情的理由。
直到上了夜,有下人輕敲了門,進來後稟道:
“王爺,碧晴姑娘出府了。是從後門。”
一句話,似撥動了他的某一根神經,點醒了一直猜不透的迷霧。
揮手喝退下人,思緒半晌,還是選擇悄悄跟上。
碧晴走的並不遠,只到拐過轉的巷子裡就停了下來。
東方凌盤膝坐在屋頂,靜看著她被一個身影拉入懷抱,而後再拼命掙脫。
不多時,那身影開口說話,是個男聲,他道:
“碧晴,你跟我走,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不用再侍候別人。”
情與義
東方凌雙目微目,熟悉的聲音好像又將時空拉回到十多年前。
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谷安也不大,是他的伴讀。
兩個人一起讀書,一起習武。
他一度認為身邊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卻唯獨谷安不會。
只可惜,到頭來越是相信越是事得其反。
於人來說,最難以選擇的,就是一個情字。
兄弟之情、主僕之情,還有男女之情。
當男女之情與其它兩者相違背時,大多數的人都會被愛情矇蔽了眼睛。
他也不能去怨谷安,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忠義觀與愛情相生相背時,也許後者也會是他的選擇。
“谷安,你夜裡能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