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就是暗衛們來來回回給慕容雪講的故事。
聽這些話時,她或是坐在床榻上喝著參茶,或是歪靠在貴妃椅上在院子裡曬太陽。
那些事情於她來講,就好像是一個遠古的傳說,又像是別人的事,與己無關。
她的身子好像又不太好了,整日裡也沒什麼精神。
展放也不知道那些事情她有沒有真的聽得進去,要說沒聽進去吧,她還一句一句地跟著點頭。
要說聽進去了吧,她有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映。
按說這場戰事終於結
束了,而且東方凌還當了太子,就算不用高興得太明顯吧,至少也應該有些喜色才是。
可慕容雪就還是平日裡的那副表情,不喜不悲,不愁不樂。
偶爾會應個聲兒,卻也只是就:
“哦!這樣挺好!”
吃飯時,霜兒喂她一口,她就吃一口,也不挑菜,也不多言。
但是吃得很少,多半碗飯都吃不完。
霜兒沒辦法,一個勁兒的纏著太醫再給她看看。
太醫們也是盡心說力,可惜,不管怎麼看都看不出名堂來。
終於太醫沒辦法,不得不跟霜兒說了實話。
他說:
“病在她的心裡,與身體無關。”
可霜兒就是不明白,現在四方安定,東方寒和隱逸已死,東方凌也被封為太子。
一切看起來都已經到了一個最佳的狀態,她還在為什麼事情傷神?
她問展放,展放也不清楚。
想來想去,便只能把慕容雪的這種狀態歸結到隱遙的身上。
我沒傷心,只是突然有些茫然
她想,可能是隱遙的死給慕容雪帶來了一些影響,畢竟她們兩人關係極好,特別是隱遙對於慕容雪的那種依賴,那種時不時地撒嬌,更是連她這個親妹妹都未必能做得到的。
說起來,隱遙比慕容雪還大上幾歲。
但是她們倆站在一起,怎麼看都看不出隱遙是個姐姐。
所以,自然而然地,大家都覺得慕容雪是老大,不只是隱遙的老大,更是很多人的老大。
找到了這個原因,霜兒便開始有針對性地對她進行勸慰,直勸到慕容雪都失了笑,這才不得不開口道:
“霜兒你不用這樣,遙兒的事我早就已經看開了。命到何處,這都是上天已經註定了的,誰也多搶不來一天。她生於帝王之家,打從出生那日起就已經被命運所束縛。不管有多想要掙脫,到最後都不得不面對自己的劫數。”
她這一說,霜兒更不明白,便乾脆地問:
“姐,那你是在為何事傷心?”
她一愣,而後道:
“我沒傷心。”然後自顧地搖頭,再想了想,這才又緩緩地道:“我只是要安安靜靜的想一些事情,我只是突然之間有點茫然,不知道今後的路應該怎麼去走。”
“姐夫是太子,就是未來的皇上,你們就回到炎赤去過幸福的生活啊!”
霜兒瞪著大眼睛,說得理所當然。
甚至說完了之後還補上一句:
“姐!你傻啦?”
她苦笑,卻沒再吱聲兒。
只是將身子又靠了回去,然後閉上了眼睛,再不理任何人。
霜兒知她又陷入沉寂,便也知趣地不再說話,只是將手裡的飯菜遞給下人,然後老老實實地坐在她身邊陪著。
該死的命運
小院子裡一時間又安靜下來,就連展放都下意識地放鬆了呼吸。
慕容雪就這樣靠在貴妃椅上,迷迷糊糊地,就好像又回到了她來這世界的最初一天。
那一天,她第一個遇到的人就是隱逸。
那時候的隱逸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一身青衣,樣貌看起來算是清秀,卻又帶著剛毅。
不能否認,隱逸長得極好,又很大氣,只一眼看去,便知日後一定是成大事之人。
她縱是眼光再刁鑽,也絕對看不出、想不到他日後所成的一番大事竟是這般模樣。
輕抬手去撫了前額,慕容雪突然就很想放聲大笑。
可是她不能,脆弱的五臟不允許她做這樣大幅度的動作。
但卻真的想笑,笑這可笑的命運,笑這捉弄人的、該死的命運。
她早好幾年就知道隱逸的心思,也明白自己根本沒可能成全。
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