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邊的他,卻發現他也不時的側著臉,在目光甫一交匯的剎那,目光中帶著笑意別開臉。
遼闊的草原一望無際,風從耳邊刮過,呼呼的聲音帶來的是越來越濃烈的豪情,越來越澎湃的心潮,從初始的隨意,到逐漸的融合,再到忘我,所有隱忍的血液在沸騰,所有被壓抑的情懷在一點一點的被燃燒。
我其實可以選擇爭霸天下的,我有那個實力。
我也可以選擇回神族,那是我的,本就屬於我的。
我應該為爹爹報仇的,為我當年的遭遇要一個答案,這是他們欠我的,欠我爹孃的。
我是當年沙場的戰將,千軍萬馬我都不怕又何懼那小小的對手?
我是神族的少主,睥睨蒼穹,有什麼值得我恐懼的?
馬,越跑越快。
心,越跳越猛。
忽然,我一聲長嘯,長身而起,立於馬上,聲音直入雲霄,長久的徘徊,心中一直以來的不快,一直的壓抑都在這一聲中盡情的發洩了。
身邊笑聲不斷,各種歡呼夾雜著當地的語言,聽在耳朵裡也有說不出的舒坦,不知不覺中竟已過了終點,我放慢馬速看看身後,夜坐在馬背上,緊緊跟隨著我,我腳尖一點,猶如鵬鳥騰起,輕輕的落在他的身前側坐著。
“開心了?”他一隻手握著馬韁,一隻手拂開我的髮絲,“想到什麼事情讓你壯懷激烈了?”
我抱上他的腰,看著身邊不斷有馬衝過,人人都是興奮的叫喊著,似乎對他們來說,結果並不重要,重要是這一路放馬奔騰的過程。
笑了笑,靠在他的肩頭,“突然想爭天下也是一件快意的事,不過只是瞬間想法而已,我太懶了,堅持不下去的。”
夜看著我的笑臉,嘆息中意味深長的一句,“淺池終究困不住翔龍,不給翱翔的機會老天都看不過去,命運是無法抵擋的。”
受不了他有時候神棍般的話,我一扯他的韁繩,“走,去看看我們得了多少名。”
結果出來了,我二十八,夜二十九,以兩個開始聊天睡在馬背上的人而言,這個成績算是不錯了,第一那,赫然寫著一個名字——遙歌。
不斷的有馬衝過終點,到後來稀稀落落的漸漸減少之時,幽颺的四馬大車也飛快的馳了過來,所有的歡呼聲更炙熱,卻是對著這輛車。
遙歌遠遠的馳來,揮去額頭上的汗水,興奮的叫嚷著,“師兄,我拿了第一,你要給我頒獎的。”
說是獎品,無非就是一面刻著‘御駒神騎’的金牌,外加一個花環,算不上精緻,但人人臉上那種興奮時無法掩飾的。
在花環掛上遙歌脖子的瞬間,歡呼的熱烈聲到達了頂點,號角聲,鑼聲,震的草原上的草兒都低了頭,馬兒長嘶,人聲如潮
遙歌推開人群,慢慢的走到我的面前,拿下掛在脖子上的花環,“我說過要為你奪第一的,現在我爭到了,我把花環送給你,咱們這的規矩你是不可以拒絕的。”
花環?
對我來說叫花圈還合適些。
我不想要,但是遙歌的話
他們的規矩我不能不接受,而且看著他身後一張張興奮中帶著期待的面孔,再是不耐,我也不能當著眾人的面拂了他的面子。
心頭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心不甘情不願的伸出手,就在手指觸碰到花環的瞬間,我看到他眼底得意的笑容。
隱約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手指停留在空中,正在思索的同時,一隻手握上了遙歌的手腕,“遙歌,不許胡鬧,日俠不懂西域的規矩,你別欺騙她收你的花環。”
“有什麼關係。”遙歌的手一掙,從幽颺的掌心中脫出,“不就是收個花環麼,有什麼不可以的?”
“收了花環就是你的情人,日俠是外族人,不知情的。”幽颺一句話,嚇的我飛快的縮回了手,還驚恐的在裙子上蹭了蹭手,生怕染上瘟疫般。
“那又怎麼樣?”遙歌的臉也繃的緊緊的,“我還年幼時,記得師兄那年十八歲,好像也是把自己的花環送給了‘九音’的皇上,她難道不也是外族嗎?不也是不知情的嗎,收了不就是收了,現在我也十八歲了,為什麼我就不能送?”
幽颺的臉瞬間變的慘白,緊握著遙歌的手慢慢鬆開,重重的吸著氣。
十八歲的幽颺,把象徵著情人的花環送給了流星的母親,‘九音’的前任皇上南宮明凰,少年多情,愛意深種,那樣敢於表達敢於爭取的幽颺,是從未見過的。
終於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喜歡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