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男子不讓進軍營,那讓我住在軍營外面好了,只要給我一張桌子,我可以免費給她們治病。”
那張被日頭曬的有些黑的臉,還有寬大的衣衫下晃盪的身體,纖細的小腿,讓我堅決想要趕他走的話到了嘴巴邊上又說不出去了。
丟他出軍營,誰來照顧他?
夜如今不在竹林,讓他和錦淵在一起也得不到半點的照顧,還不如放在身邊自己照料來的好,看他比兩個月前瘦了一圈黑了一圈的臉,趕人的話是怎麼也出不了口了。
灰色的衣衫飄飄蕩蕩,雪白的臀,修長的腿,再看看臉上眼眶下青黑色的痕跡,我別過臉,口氣生硬,“好了,你先休息會吧,這個以後再談。”
“不!”他雙手一圈,緊緊的抱著我,“你先答應我,先答應我”
他的氣息,獨特的味道,與我完全貼合的擁抱,又一次撩動了我蠢蠢騷動的心。
手中不由的用力,將他推倒在床榻間,扯過被子狠狠的裹上他的身體,“你現在給我睡覺,如果你不能把肉長回來,再這麼跟雞崽子一樣,我保證用一萬人馬押送你回去,打斷你的手腳讓你慢慢給自己醫,看你還怎麼跑?”
兩隻翦水大眼飛快的閉上,皺的緊緊,生怕被我看到一條縫就馬上逼他回去一樣。
“給我睡覺,睡飽了十個時辰再和老孃羅嗦。”沒好氣的開口,我轉身就往外走。
“可是”他剛剛閉上的眼睛又忽然的開啟,“我還有事沒和你說。”
“什麼狗屁等到睡醒了再放,等你說完天都黑了。”
他一縮,整個人蜷進了被子裡,高高的鼓了一個包,悶悶的聲音不清晰的從被子裡傳來,“我是很想睡啊,可是我想問問你這兩個月澐逸哥的情況怎麼樣,要是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就能安心的睡覺了,如果有問題的話我也好再送幾張藥方回去啊。”
兩個字,讓我的身體一怔?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澐逸?他不是好的很嗎?”這兩個月的來信,隻字未提澐逸有什麼不對,如果發生什麼
不對,我離開前,澐逸身子就有些不對勁,一直提不起勁,懶懶的也吃不下什麼東西,開始我只以為入夏人懶些,胃口也差,可是他這麼突然刻意的提到澐逸,隱約讓我覺得哪出了問題。
他們報平安我就信平安,可我在前線,如果真有什麼事,澐逸是不會讓他們報給我的,兩相權衡國為重,子衿是不會說的。
我親手蓋上的被子又被我親手掀開,我整個人跳上床,壓著他的身體,“澐逸怎麼了?你出來前澐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又病了?”
“你剛剛不說他挺好嗎?”呆呆的瞪著我,“現在怎麼問起我來了?”
“你出來的時候,他到底怎麼了?快說!!!”我拎著他的衣衫,搖晃著他的肩頭,“是不是病了?是不是哪又傷著了?”
“沒,沒啊。”他揉揉眼睛,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呵欠,“澐逸哥很好,胎兒也很好,我出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嘛。”
澐逸很好,那就行了。
我從他身上爬了下來,臉上露出了輕鬆的微笑,才笑到一半,又突然壓了回去,以更大的力量揪著他的衣服,“你剛剛說什麼?胎兒很好?澐逸的胎兒?”
他的眼睛已經開始眯啊眯的,聲音透著幾分疲累,“我診過脈的,沒有太大的問題,而且我也留了方子給幽颺哥,每日按我的方子煎些藥,調養身體是不成問題的。”
澐逸有了我的孩子?
澐逸能懷寶寶了?
可是,可是他的身體還那麼弱,這,這怎麼承受的起?
他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說呢,他不是答應過我,暫時不要孩子,等身體好了再要孩子的嗎?
“你個該死的。”我望著柳夢楓低低的咒罵出聲,“你為什麼讓他懷上孩子?!”
朦朧的睡眼挑開一條縫,聲音咕噥著,“我不是該死的,孩子也不是我讓他懷上的,是你讓他懷上的”聲音漸低,再也不看我這個呆愣在一旁的人,“不關我的事”
碧空展旌旗
我錯了,錯了,大錯特錯了!
我不應該讓他留下來的,我不該心軟的。
我為什麼要特地為他支一個帳篷在自己大帳的邊上?
我為什麼看著那個可憐兮兮的眼神一時不忍心還准許他在帳中給人看病?
手中寫著家信,眼睛一直盯著正對面那頂帳子
一個人進去了,又一個人進去了,又一個人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