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懵的看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彷彿演練了數千回一般,沒見過搶錢還能搶的這麼姿態優美的。
幾步追上他,我終於忍不住,“你很缺錢嗎?”
他緩步而行的身子停了下,似乎被我一句話打亂了節奏,不過只是片刻,他再次提起腳步,卻沒有回答我的話。
遠處,一輛馬車疾行而來,滴答的馬蹄聲讓街頭的人紛紛讓開道路,站在路中間的他突兀而搶眼。
我下意識的一拉,把他拉向路邊,惑人的香氣再一次充斥我的鼻息間,我索性站到了外側,把他小心的擋在了裡面。
“嗯。”他輕輕哼了聲,我看著手中的幾縷烏黑髮絲,在指尖閃爍著漂亮的光線,這才發現剛才的情急,竟然帶到了他的頭髮,不小心扯斷了幾根。
“對不起。”我輕輕的說了聲,看那青絲在股間搖曳,彷彿風情萬種的他,勾引著人心底束起珍藏的慾望,“我幫你把頭髮束起來吧,不然掛在哪,又該疼了。”
話出口,我恨不能扇自己兩巴掌。
這話,太曖昧了。
男子的發,除了妻主,別人怎麼能束,我在大街上說這樣的話,已經有調戲的嫌疑了,而物件,是我搭檔的男人,我唯一被認同為生死之交朋友的男人。
他似乎沒發現,只是扯了扯自己的頭髮,象一個頑皮的孩子怎麼也理不順,索性胡亂的揪了兩把,一點也不心疼那如雲似瀑被他弄的亂糟糟的,“前幾天簪子弄斷了,沒買。”
一側臉,旁邊的首飾店映入我的眼簾,手指一拉他。“走,買一根去。”
這次買東西,讓我又一次有種衝動奪路而逃,或者乾脆甩下他走出門,保持五步以上的距離,讓別人覺得我壓根不認識他。
某人的手用力的敲著櫃檯的桌面,那砰砰聲真讓我心疼,心疼那可憐的桌子,它招誰惹誰了啊。
“一兩金子百兩銀子,你這金簪子不到五錢,你居然也敢要百兩銀子?”他捏著手中的簪子,聲音極度不滿,“不要了。”
“無所謂,買著你現在用的,不過百兩”
我的話音還沒落,掌櫃的飛快的接過話茬,“就是,爺您看,這可是最老字號的金鋪打造的,千金難買手工好不是麼,還有頂端您看這麼大的祖母綠,可是最好的翡翠心。”
“翡翠心?”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對著陽光一照,大聲冷嗤,“你看這翡翠中心,都有裂紋,顏色分佈不均,分明是殘料,你說手工好,這邊角毛糙,花紋也不夠精美,還最好的金鋪打造的?”
那碩大的嗓門,叉腰的茶壺姿態,哪還有半分的優雅,街頭吵架的潑夫也就這個德行了。
“三十兩,不賣拉倒。”他丟下簪子,拽上我的手就走。
掌櫃憤憤的抽抽嘴角,“買不起就別裝,要是配得上,我白給都行,你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
一隻腳已經跨出門的人腿一縮,又回來了,纖纖長指一伸,將那簪子又拿了回來,“你剛剛說什麼,配得上白給?”
胡亂的抓著自己的頭髮,盤的猶如一個鳥窩頂在頭上,他隨手一插簪子,“好看麼?”
好看?這,這整個一二傻子的造型啊。
我無奈的捂上臉,等著掌櫃口出奚落,耳邊,是他魅惑人心的話語,輕輕的,似秋夜的風,擦過心田,亂了心湖,“你說,我配的上嗎?”
半晌,沒有回應。
我放下捂臉的手,幾乎在同時,我看到他站在我前面的身子動了下,手指正撩著他的面紗,語氣充滿誘惑媚態,“你說,我配得上這簪子嗎?”
對面的掌櫃,已經徹底硬邦邦僵硬的象一塊石雕像,張著嘴,瞪著眼,連眼皮都不帶動一下的,直愣愣看著蘭陵煜,那表情,就像,就像
就像見了個活鬼。
此刻的某人,微微揚了下脖子,極盡誘惑的聲音撓著我的心,“您要是不說話,我就當您承認了,這可就出門了喲。”
“咚!”
這不是回答,這是掌櫃直挺挺仰倒在地的聲音,我再定睛一看,掌櫃已經徹底昏死過去,口吐白沫。
“走吧”他一拉我的手,拔下頭上的簪子,美滋滋的湊上面紗邊親了一口,揣進懷抱。
好,好強的殺傷力,這,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張臉?
看著地上的掌櫃,我無限同情,也無限懊惱。
為什麼剛才,我要站在他身後?
為什麼剛才,我要捂著臉?
為什麼我沒能看到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