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撩開轎簾:“白六公子,妹子這稱呼可不能亂用啊,若被貴親知曉,豈不得斥責白六公子不務正業,反而混跡商賈之中。丟了你們宗室的臉。”
白鶴鳴先是一愣,隨即便揮了揮手中馬鞭:“爺要做甚誰管得著!爺一沒官職。二無蔭恩,爺願意做什麼,爺自己說了算!”
旋即又納過悶來,眼前這姑娘並不是那些不討喜的人,黑臉膛微微有些發紅。卻又不願示弱與陸清寧賠禮,臉色黑黑紅紅甚是好看。
殊不知這話卻正中了陸清寧的意。若這傢伙果真這麼想。自己的事兒自己做主,倒也不失個真性情呢,像齊霄那幾個人,不就是自己的事無法自己掌控,方才被齊雲侯捉了回去?
白鶴鳴此時也下了馬——他身後跑來一個滿頭大汗的小廝,兩手都提著很是沉重的包裹,追到跟前止住了腳步。卻止不住氣喘如牛,看來是這位爺一路縱馬狂奔,卻叫自己的小廝靠著雙腿奔走,在一人一馬後面追隨而來……
陸清寧不由又氣又笑。這傢伙在謝家,在表哥和她與表姐面前還算收斂。從來都自稱為我,今兒這可是暴露無遺了。
“我……我急著來追兩位妹子。因此有些失態,兩位妹子勿怪,”白鶴鳴叫那小廝將兩個包裹遞上來:“家母七日後壽辰,我立刻便要趕回京城去,方才我去謝家辭行,聽說陸家妹子明日也要啟程迴天穎府,這是、這是小小程儀,還請陸家妹子笑納。”
他磕磕絆絆說罷這些話,也不再停留,翻身上了馬便打馬掉頭飛奔而去,令陸清寧是拒絕還是道謝都沒來得及,只瞟見了他那黑臉膛上一抹紅暈。
而那奉命奉上程儀的小廝,也是個一問三不知的,陸清寧想叫他將禮物帶回,倒將他嚇了一跳,方才擦掉的汗水又冒了出來:“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小的雖是奉了我們爺的命,卻不敢擅自做主,再將程儀帶回啊。”
“你便收下又如何,何苦為難他一個下人。”謝玉清笑著替陸清寧接過那兩個大包裹,卻不想低估了包裹的分量,險些沒提住,還是陸清寧趕緊伸手幫了一把。
表妹還說白鶴鳴是為她謝玉清而來,如今看來,分明是為了表妹不是麼!
說實話,白鶴鳴這人沒什麼心機,倒比那些花花腸子的公子哥好上千倍萬倍,只是他卻不是她心中描畫的那種男人……若白鶴鳴真喜歡錶妹,倒是個兩好變一好的好事兒!
待那小廝也施了禮告辭,陸清寧轉頭便瞧見表姐略帶玩味的笑容,她微微一琢磨也便琢磨出怎麼回事來,不免嗔笑:“表姐打著看我熱鬧的心啊。”
她前世不曾談過戀愛,可沒吃過肥豬肉還沒見過肥豬走麼。這白鶴鳴……不一定是那個心啊,也許是想從她這裡開啟突破口,以求拉攏陸家呢。
聽她這麼解釋起來,謝玉清頓時失笑。她倒是忘了,表妹才十二歲多一點,也許根本不懂什麼叫做男女之情。
白鶴鳴可是郡王之子,若真是想拉攏哪個,用得著和那家姑娘示好?多少人家上趕的往上撲,比陸家值得交好的也不在少數,何苦用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呢?
其實陸清寧又何嘗不明白這個。只是她不相信,這種蜻蜓點水的幾次謀面,就可以牽動誰的心。這年代又不像前世,男女相處沒什麼束縛,瞭解多了心生愛慕也是有的——是的,她根本不信什麼一見鍾情這種狗血事。
謝玉清也不急著下車去買點心了,當時便攛掇陸清寧:“不如開啟那兩個包袱,瞧瞧白老六都給你備了什麼程儀?嘖嘖,他又不是禹州本土人士,竟然還冒充起了地主,其實他這次啟程回京城,倒該給他備些程儀才是。”
一個男子若對一個女子傾慕,便愛做些出乎意料的事。
陸清寧紅著臉捂住那兩個包裹:“表姐!咱們是出來逛街的!先下車去買東西可好?”
如果白鶴鳴真如他自己所說的,他不過是個閒雲野鶴,不受父母家人乃至任何人牽制,也許還真……是個挺好的選擇呢?既沒有閒人拖累,不怕家宅嘈雜,又不是鄉野小民,不怕受人欺壓,上哪兒找這麼好的條件去?
可是、可是,她也只能這麼想想罷了。且不論她現在這個年紀,就算再過兩年,也太年輕了不是?來了這麼久,她甚至不恨什麼盲婚啞嫁,卻是對這時代成婚太早深惡痛絕的——都還是孩子呢。
更別說她只是商家之女,他卻是宗室男。這傢伙若果真對她有意,還真是天真可笑。
謝玉清見她確實很尷尬了,也就不再提起那程儀便不放,兩人相攜著下了車。進桂元齋挑了三五樣點心,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