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子餘光瞥見弋凰天笑得開懷,他的心慢慢鬆下來,自從祭奠安平侯之後,她還沒舒心的笑過呢!笑了就好。
不知怎麼地,對她的事他總忍不住關心,是因為自己孤獨太久,難得遇見一個相談契合之人嗎?
多年後,明知沒有結果,他仍為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付出一切,乃至生命。
休息夠了,放鬆了,一行人繼續趕路,連夜趕到皇城下榻在客棧。
受戰事影響,有天下第一城之稱的皇城夜裡人煙稀少,街市上不復熱鬧景象,唯有稀稀落落的幾家歌舞坊正燈紅酒綠。
□□所轄之下的領土處陵州與楚國中間,左與寧州毗鄰,右與燕國接壤,北邊緊靠魏國,實乃秦楚兩國必爭之地。
若楚國得之,那南方將連成一片,利於駐紮軍隊防守。
若秦國得之,亦然。
無論落入秦楚哪國之手,都能形成夾擊之勢將魏國困於中央,這不是魏國樂意看到的局面,自然想方設法破壞秦楚陰謀。
此次弋凰天等人之行,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對於□□,先生有何對策?”
兩人園中詳談計劃,但弋凰天毫無頭緒,故而詢問逍遙子。
“一年前我離楚出遊,在皇城有幾個交情尚可的朋友,這次來,不免仰仗他們成事,且待明日與他們約見之後方有後話。”
事實如此,他們對□□瞭解甚少確實無從下手,須探查一番再做決斷。
“先生所言即是,是我太過心急了。”她微微低頭致歉。
次日,秋華風景如畫,逍遙子與人相約萃玉坊飲酒聽曲賞花。
“逍兄又到哪兒逍遙去了?這麼久才想著來看我。”
一位年過四十的儒者與逍遙子面對面席地而坐,中間矮几上正煮著酒。
“這一年我獨身一人浪跡江湖,甚是懷念與趙兄秉燭夜談,受益良多,如今沒打招呼就來了,望趙兄勿怪。”
一年前兩人偶遇,相談甚歡,借下忘年之交的友誼。
趙大人摸了摸鬍子,爽朗的笑了,“自罰三杯為兄便不怪了。”
逍遙子依言而行,三杯下肚,趙大人更滿意,“我就喜歡你這般爽快,不像有些人彎彎道道太多,相處太累。”
朝堂上難免爾虞我詐互相猜忌提防,所以他比較喜歡與逍遙子做朋友,不談政事只聊江湖趣聞或是書中言論,舒心。
可他又怎會知道逍遙子亦至身朝局中,恃才傲物只是表象。
在這亂世中,他們都身不由己,如果能有片刻放鬆就值得了,兩人飲酒談心至半夜方歸,並約定三日後在萃玉坊見。屆時趙大人多待帶幾個私交較好的朋友赴約。
逍遙子毫無進展,弋凰天干著急又沒有辦法,心裡苦悶。
還好幾日之後,逍遙子請她備上厚禮,還特別強調要選幾個美人兒。
於是,弋凰天白日青天便找到青樓裡。
“姑娘,您不是開玩笑嗎?我們白日不接客,況且還是女客。”老鴇望著弋凰天手中亮晃晃的金元寶,不是不心動,可做生意的規矩還是有的。
“開門做生意斷沒有將客人拒之門外的規矩,更沒有和金子過不去的道理,本小姐只是心情煩悶想找幾個姿色好的給我表演逗樂,彈琴作畫亦可,又不鬧事。”
弋凰天做足了跋扈野蠻的千金派頭,老鴇還真不敢輕易得罪。要知皇城中隨便就是一品官,瞧這小姐衣著首飾皆為上品,這點眼力都沒有她還怎麼在皇城中混。
她連忙笑臉盈盈:“既然如此,我便為小姐準備一個安靜之處,挑上幾個資質好又能歌善舞的姑娘來伺候。”
“嗯!”
弋凰天走在前頭,剛上了二樓,便暼見隔壁房間裡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子正喝茶,還有絲竹之音。
弋凰天譏笑道:“這不正在接待女客嗎?老鴇剛才把我拒之門外是瞧不起我啊!”
老鴇小心賠不是,壓低聲音解釋,“那是長公主殿下,我們怎麼敢不接待?”
□□的攝政長公主跑到青樓來了?真有趣!
“沒想到公主還有這癖好!”弋凰天隨口一說也沒再追問,對長公主反常的行為卻暗暗牢記在心,準備回去後派人暗查。
弋凰天付了大筆銀子挑選了六個美人交給逍遙子,她也沒有多問緣由,而是把視線鎖在長公主身上。
三年前幼主登基,天下大亂,秦太后封明珠長公主為攝政長公主,自己垂簾聽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