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心平氣和的笑了笑:“叔父大人,公路就是這脾氣,我們兄弟之間鬧慣的,大人無須動氣。”
袁逢點點頭:“你接著說,關於考試,你有什麼想法?”
“我想請二位叔父大人與楊公一起出面,勸說袁楊兩家的未入仕弟全部參加考試,如果可能,最好讓有通家之好的弟也來參加。”
楊賜目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袁逢卻還有些不明白:“我們幾家不乏二千石,僅是質任的名額就非常多了,又何必去參加那些考試?就算透過考試,也不過是為郎罷了,能不能實任還是個未知的事情。”
袁紹搖搖頭:“大人說的的確是事實,可是現在五經已經通行天下,朝廷以校訂的五經取士,以後再憑師門推薦或者質任的關係入仕的可能性會越來越小,考試可能成為主要的途徑,而且我擔心以後透過考試入仕會是一個最光明正大的方式,世家權貴弟就算不考試也能做官,但在考試入仕的同僚面前,只怕會有所不逮。”
袁逢本待再問,可是見楊賜和袁隗都不吭聲,好象覺得袁紹的意見有些道理,便忍下了心中的疑問,靜靜的坐在一旁聽著。他看著這個庶出,忽然有些遺憾,當初怎麼就把他給過繼到兄長的門下呢。
“天要重考,無非是證明我袁家在裡面有不光彩的舉動。”袁紹接著說道:“其實依我看來,叔父不僅沒有這些舉動,相反還給那些士讓出了機會。別的不說,我如果要去參加考試,難道就不能佔一個名額嗎?那些士受人蠱惑,不知道叔父的一片苦心,不怨自己學問不精,卻道聽途說,妄言叔父居心不正。他們可以胡說,我們又怎麼能坐視不理?我們一起去參加考試,讓他們看看,如果不是叔父寬仁,他們的機會更少。”
袁逢這時候ォ恍然大悟,不免有些慚愧。看楊賜和袁隗、馬倫的表情,他們大概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只有自己反應最慢,還不如自己的兒呢。
袁隗和楊賜交換了一個眼神,心有靈犀的點了點頭。
第二次考試的結果很快送到了天的手上,天掃了一眼,露出了無奈的苦笑。這個結果比上次的還讓他不高興,被錄取的三百人中居然有五十幾個是袁楊兩家的弟和門生,有近六成出自潁川、汝南、弘農諸郡,剩下的那些人就算是和他們沒有直接的關係,也有些千絲萬縷的瓜葛,真正出自寒門的大概只有一成。世家的力量是雄厚的,就算是不從正途出仕,他們依然能夠主宰官場,從這些名單中就可見一斑。
換句話說,他能做文章的也就是二三十個人。
天擺弄著手中的錄取名單,對賈詡說道:“朕不知道這天下究竟是朕的天下,還是世家的天下。”
賈詡這次也參加了考試,算是那二三十個人中的一個。他現在已經是千石的虎賁僕射,原本不用參加,但是出於對將來的考慮,他還是參加了考試,並且拿到了一個不錯的名次,在三百人中排名第一百三十二位。雖然名次不算靠前,但以他的身份來說,能從那些熟讀經書的世家弟中殺出一條血路,已經算是非常不容易了。
“陛下,漢家天下當然是陛下的天下,不過,陛下不能以一人治天下,總還要士大夫的輔佐的。”賈詡小心的說道:“這三百人中雖然有很多是世家弟,可是恩由上賞,安排哪些人任職,還是權在陛下啊。”
天輕聲笑了,他揹著手,沿著花徑慢慢的向前走著,賈詡不即不離的跟在後面。天一邊走,一邊想著事,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問道:“如果每年都像這次從交州運米,可行否?”
賈詡眼神一閃,搖了搖頭:“臣以為,從交州運米可解一時之急,卻不能太過依賴。”
“為何?”
“這次運米,看起來所費不多,可是細算起來成本並不低。”賈詡不緊不慢的分析了一番。這次運米首先沒算運費,所有的船都是官船,押送的也是水師,這些人偶爾出一次任務當然沒問題,但是如果當成例行任務,必然要另外再找人負責他們原本的任務,無形中又多了開支。再者,這次運米是以解決洛陽危機為主,以前也沒有人這麼幹過,所以宋奇ォ能以低價購得大量的稻米,幾乎把交州諸郡的庫存都掃光了,下次再去還能有這麼低的價格嗎?
聽了賈詡的分析,天有些遺憾的點點頭,他雖然沒有細算,但是很明顯,如果不算政治帳,那這次宋奇交州販米實際上並沒有賺什麼錢,要賺也是宋奇他們幾個賺得盆滿缽滿,朝廷並沒有賺到錢,相反還提供了水師和所有的船隻。
“看來要把這作為長久的生財之計,還有些不少困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