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李膺的兒子李纘寫的推薦信,說戲志才雖然在潁川並不出名,而且出身低微,他本人看不出戲志才有什麼本事,但是他的父親李膺當年見過尚在童蒙的戲志才,私下裡說過戲志才將來是個奇才。這次盧植寫黨人志,第一個便是為李膺辯冤,天子下詔赦免李家,他本人也能解錮,對此感激不盡。他知道盧植寫黨人志是出於劉修的推動,而劉修現在初入仕途,需要有得力的幹才,所以推薦戲志才到劉修這兒來,希望能報答劉修一二。
劉修細心的把書札收了起來,心中暗自嘆息。李纘是感激他,可是李家是熲川名士,他們看不上劉修這樣的寒門,提攜他是一回事,可是要他們投效就不可能了。而且李纘的夫人就是袁紹的妹妹,李纘沒有推薦戲志才到袁紹門下,相反推薦到他這兒來,就算是對他青眼有加了,和當年李膺的登龍門有異曲同工之妙。
當然了,袁紹走的是精品路線,戲志才這樣家世不顯,名聲不著的人,就算是李纘推薦到袁紹那兒去,袁紹最多也是礙著面子收下,要想重用是不太可能的。
“李君高義,沒齒難忘。”劉修微微一笑:“能承足下指教,修之幸也。”他猶豫了一下,又建議道:“足下是不是起個字,這樣稱呼,實在不敬啊。”
戲志才笑著搖搖頭:“名也好,字也罷,不過是個代號,有什麼敬與不敬。大人就稱我戲才吧,我不在乎。”
這傢伙果然是個無視禮教的。劉修無奈,只得依了他,“志才,你將如何助我?”
“敢問大人,兵法十三篇,第一篇是什麼?”
“廟算。”
“廟算的基礎是什麼?”
“知己知彼。”
“如何能知己知彼?”
劉修沉默了片刻,明白了戲志才的意思:“有待志才。”
“然!”戲志才一拍手:“請大人予我百金,待我往漠北走一趟。”
戲志才一報出名字,劉修就知道這傢伙是個人才,後來和他說了幾句話,更知道他是個不能以常理計的怪才,所以戲志才一開口就要百金,他雖然有些意外,但是畢竟有心理準備在先,倒還不是很震驚。
他點頭道:“請志才稍候片刻。”說完起身到帳外,讓人叫曹洪來。時間不長,曹洪匆匆地趕來了,劉修什麼理由也不說,直接讓他拿一百金出來。曹洪嚇了一跳,眉頭直顫:“大人,突然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有用。”劉修也沒多跟他解釋,曹洪雖然一頭霧水,可是不敢怠慢,連忙去取了百金來交給劉修,然後一臉肉疼的退了出去。臨走時,他看了一眼如泥胎木偶一般坐在那裡不動的戲志才,眼中充滿了疑惑。
“百金在此。”劉修將金子推到戲志才面前。戲志才收下了,波瀾不驚的喝著水,直到把杯子裡的水喝完,這才淡淡的說道:“以三月為期,不管大人屆時在哪裡,我都會把訊息送到大人的手上。”說完,他起身一拜,拎起百金,搖搖晃晃的出去了。漢代一斤相當於後世的半市斤,百金也就是五十市斤,雖然不是非常重,可是也不算輕,劉修來拎也許無所謂,可是戲志才的體格單薄,看起來非常吃力。劉修本想問他要不要人幫忙,可是一想這傢伙嘴一張就要百金,顯然不是個客氣的人,如果需要人幫忙,他一定會主動說,既然不說,那就是不用多事了,免得被他認為是不信任。
戲志才就這麼消失了,帶著百金消失得無影無蹤。除了劉修之外,只有凌浩知道他來過,曹洪見過他一面,卻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只知道這個人一下子從他手中取走了百金。
劉表不緊不慢的走進了門,慢條斯理的拱了拱手:“大人,陛下派人來傳大人進宮。”
劉修應了一聲,將正在看的公文收了起來,從旁邊的衣架上拿起印綬和佩刀,一邊向外走一邊問道:“知道是什麼事嗎?”。
“大概是為了出兵的事。”劉表居然還笑了一聲:“好象陛下和三公意見不協,吵了起來。”
劉修不動聲色的應了一聲,走到門外,見蹇碩正站在車旁,便和他打了個招呼,上了車,直奔北宮。蹇碩在路上把情況大致說了一遍:天子召集三公商議出兵之事,結果三公一起反對。
太尉張奐說,目前不具備出征的條件,不能出兵。
司徒宋豐說,今年的上計還沒有出來,但是從司隸部的情況來看,情況雖然比去年好一點,依然不容樂觀,而且就算是出兵,也要等各郡的錢糧運到洛陽才行,現在出徵太倉促了。
司空楊賜說的話更重:北軍五校剛剛整頓,戰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