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想法?”
盧敏眉頭一挑,沉吟不語。 他在宮中任職,豈能聽不到宮裡的風聲。太后之死,小天子一直沒有作任何解釋,他身上的嫌疑根本洗不脫。可是此刻面對劉修,他又能說什麼?劉修的第一個問題,就逼得他啞口無言。換了別人,他也許可以耍耍官腔,不予回答,可是面對劉修,這種官腔又有什麼意義。
見盧敏沉默不答,劉修又追問道:“那我再問你一句,你覺得憑才能,憑威望,我和他哪個更適合做那個御座?”
盧敏的涵養再好,面對劉修這麼肆無忌憚的話也不能坐視不理。他嚴厲的喝斥道:“德然,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正是沒忘自己的身份,才敢這麼說話。”劉修不為所動,語氣還是很從容,但是其中透出的意味卻清晰而堅決。“孝靈帝出身河間解瀆亭侯,再往上追溯到其曾祖,也不過是河間王。我也是名列宗籍的宗室,堂堂正正的楚王,他能做得天子,我為什麼不能?難道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祖宗的基業被他這麼糟踐,卻無動於衷?”
“先帝有子嗣!”盧敏幾乎咆哮起來,臉脹得通紅:“德然,你別忘了,就算當今陛下不能勝任,還有皇長子劉辯,輪不到你來繼位。”
“劉辯,就那個傻小子?”劉修冷笑一聲:“你覺得他能比我強?”
“這是祖宗的規矩,不是比誰強。”盧敏忍無可忍的怒斥道:“你以為是夷狄之君,強者為王?這是大漢,這是傳國四百年的大漢,立嫡以長不以賢”
“那孝桓帝又怎麼說?”劉修打斷了盧敏,盧敏怔了片刻,臉sè變得非常難看,他強辯道:“孝桓帝孝桓帝怎麼了?”
“如果不是那位跋扈將軍,孝桓帝能即位嗎?可是最後梁冀死了,梁家滅了,這位託梁冀之力登上帝位的孝桓帝卻成了你們維護的正統。”劉修冷笑道:“有先賢在前,我為什麼不能效仿,難道我還不如梁冀?管他用什麼手段,只要登上那個寶座,有實力保住那個寶座,能致天下太平,又有誰敢說我得位不正?”
“你你”盧敏氣得臉sè紅一陣白一陣的,他指著劉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看著劉修那張若無其事的臉,忽然覺得很陌生,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師弟嗎?他怎麼可能如此漠視祖宗家法,怎麼可以將皇位看成予取予奪的一個位子,怎麼可以對至高無上的皇權如此漫不經心?
“你剛才說我在不在乎天下太平,我可以告訴你,我很在乎。”劉修緩了口氣,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這些年,我做了什麼,我付出了什麼樣的心血和代價,我相信師兄看得清楚,我也相信天下人看得清楚。我希望天下太平,可是我首先得保證我的家人太平。師兄,我的學問不好,我不是聖人,我的父王已經死了,我也差點死在刺客的手中,難道師兄覺得,我不應該為自己,為家人做點什麼?”
“楚惠王的死是個意外。”盧敏無力的分辯道。
“哼哼,哼哼,哈哈哈”劉修冷笑兩聲,接著放聲大笑:“我父王的死是意外,我遇刺也是意外,那我倒想問問師兄,太后的死又是怎麼回事?是宮裡有山崖,還是太后得罪了什麼人?太后恭良順和,我想不出她會得罪什麼樣的人,以至於在宮裡,在那位陛下面前死於非命。”
他轉過頭,逼視著盧敏,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如果師兄認為應該由那個忘恩負義的畜生繼續坐在那個座位上為所yù為,其他人都不能置喙,這才是規矩,那麼我今天就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想遵守這個規矩,而且,我要把這種狗屁不通的規矩打爛,踩在腳下。你們可以同意我的看法,也可以反對我的看法,但是,你不要來阻攔我。誰攔我,我就殺誰!誰想做忠臣,我成全他!”
盧敏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劉修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了吐出來,兇狠的目光這才慢慢的收斂起來。他有些意興闌珊,揹著手,慢慢的向前走去。盧敏不知道是該跟上去,還是該轉身離開。他猶豫了片刻,又不死心的趕了上去,央求道:“德然,你聽我一句話,就算你要行此事,也不能現在啊。德然,我求求你,你不要這麼衝動好不好?”
“我衝動?”劉修停住了腳步,生氣的看著盧敏:“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等到他把刀架到我脖子上?”
“不,等到平定冀州之後。”盧敏揪住劉修的袖子,苦苦哀求:“德然,你一向做事穩重,思慮周密,不會想不通這裡面的要害。不錯,你是佔上風,可是陛下也不是全無還手之力。一旦你弒君自立,天下人將如何想?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