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修雖然對徐榮不熟悉,但是能得到皇甫嵩的誇獎,可見這人還是有本事的,連忙上前攀談。“子烈,還請不吝指教。”
徐榮連忙還禮,口稱不敢,向劉修推薦華雄說,他是涼州金城人,對羌人的情況更熟悉,大人應該多向他請教才是。
劉修掃了一眼皇甫嵩,皇甫嵩意味深長的笑了。劉修明白了,徐榮有能力,但他是外地人,根基比較淺,華雄能力也許略差一些,但他是本地人,根基深,兩人是伯仲之間,各有千秋。
“二位都是幹才。”劉修哈哈大笑,對皇甫嵩的提醒非常滿意。
寒喧之後,他們一起進了京兆尹府,劉陶很簡單,連線風宴都沒準備,只打算安排他們吃一頓便飯。劉修覺得這樣未免有些寒酸,好在長公主跟著來,帶了不少上好的酒食,便拿了出來,借劉陶的地盤招待大家。
劉陶果然是名士,東道主做得不地道,反要劉修來請他喝酒,他卻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吃得很開心,喝得也很爽快,和荀彧、荀攸兩人談笑風生,大快朵頤。
劉修也不介意這些禮節,和皇甫嵩他們說說笑笑,自然的就提到了關中的防務問題。皇甫嵩放下了酒杯,長嘆了一聲:“說起來也是慚愧,人們都說涼州出名將,可是名將們卻保不住自己的家鄉,這幾十年羌亂不止,涼州殘破,如今十不餘一,致使羌人馬蹄深入關中,擾動諸帝陵寢,實在是讓人慚愧。”
劉修知道一些涼州的情況,但畢竟不如這些一直在關中的人熟悉,便靜靜的聽他們說。徐榮和華雄相繼發表了意見,總結起來無非是朝廷財賦不足,奸宦當政,許多官員不顧涼州百姓生死,橫徵暴斂,敲骨吸髓,不光是逼得羌人活不下去,就連漢人百姓也沒了活路,只能鋌而走險。其實細說起來,羌人歸附得最早,他們很多人是能夠認同大漢的,他們也希望能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不逼到那個份上,誰願意起來造反?涼州貧瘠,羌人更窮,他們很多人連兵器都沒有,只能拿著木棒當武器,用鍋蓋做盾牌,這不是造反,這是絕地求生。
劉修心情沉重。他當然知道老百姓不逼到那個絕路上是不會起來造反的,可是現在時間緊迫,他未必能抽得出手來解決涼州的問題。扶風、馮翊和京兆三郡只有不到五十萬人,可是涼州更慘,現在基本上已經脫離了朝廷的控制,就是想照搬幷州的辦法都行不通。
要想盡快的穩住關中的形勢,那就只能大開殺戒,把那些造反的人都殺了,暫時消除關中的危機。可是就憑他手裡這點人馬,就是想殺也是力有不逮。
關中也好,涼州也好,就是一個爛攤子,比並州還要爛的爛攤子。這裡也許沒有鮮卑那樣強大的敵人,可是他們各自為政,誰也不管誰,殺了一個還有一個,遠不像鮮卑那樣,只要斬殺了檀石槐,扶持一個和連上臺,就能讓他們自己搞自己,抽不出手來為禍漢境。
劉修又隱隱的有些頭疼。
宴後,皇甫嵩告辭而去,奔赴洛陽就任。劉修把荀彧、荀攸叫到了房裡,煮上了茶,慢慢的品著。“文若,公達,你們看這裡該怎麼處理?”
荀彧笑笑:“要安關中,必先定涼州,涼州人口稀少,羌亂頻起,可是涼州卻一直還在大漢的治下,為什麼?是因為涼州的豪強還心向大漢,不肯自辱家門。”
劉修無聲的笑了笑,荀彧總是有意無意的在拔高世家豪強的作用。不過這話說得也的確有道理,普通百姓才不在乎是不是大漢人呢,誰給他們活路,他們就跟誰,現在朝廷的官員不讓他們活,他們就和羌人一起造反,可是世家豪強就不一樣了,他們就算暗裡和這些羌人有來往,也不會擺在明處,畢竟他們家大業大,這名聲要是傳出去,可不是一條命那麼簡單。
“那你的意思是?”
“派人到涼州聯絡那些豪強,讓他們築塞自保,配合官軍作戰,至少可以把羌人擋在隴西。”荀彧接著說道:“羌人不能入關中,則關中可以安定。關中有大量的良田,屯田的條件比並州還要好,所差的只是人口,我們要做的,就是把流民遷徙過來。”
“現在的問題是,遷徙流民的錢糧從哪兒來,安置他們的費用,又由誰來出。”
劉修明白了,涼州和關中是不同的處理方式,穩住涼州,發展關中,雙管齊下。相同的一點就是都要利用當地的豪強,要想利用豪強,當然要給好處,不僅不能遏制他們,還要給他們更多的好處。
劉修略作沉吟,點頭答應。雖然這有些近乎飲鴆止渴,可是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也只能採取這個辦法,畢竟這是能以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