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毛家的人吧?”李定略帶譏諷的撇撇嘴:“我可認識他,他父親劉元起與我見過幾次。”
毛欽有些尷尬,不過也只是一掠而過:“閻君是有名的高手,我毛家哪有什麼人是他的對手,不過這些學生最近正在我桃谷精舍從盧君讀書,有些人以後也許會屈尊到我莊中做客吧。”
李定也沒有再說,吩咐人去看閻柔的傷勢,自己陪著盧植一起向莊中走去,一邊走,他一邊輕聲說道:“盧君,戰場之上,勇士當然不可少,可是一兩個勇士並不能改變什麼。如今劉使君擔心的倒不是沒有勇士,幽燕從來不缺勇士嘛,他擔心的是物資。”
盧植點點頭,贊同李定的意見。
“毛莊主保家衛國,其義可嘉,可是,使君非常擔心其他人能否像毛莊主這樣忠義。”李定順便誇了毛欽一句,然後又轉過頭,輕聲細語的對盧植說道:“使君的意思,是希望盧君能夠出面與諸家商洽一下。盧君是涿縣人,對涿縣的情況熟悉,忠義著於朝庭,想必不會推辭吧?”
盧植沉吟片刻,應道:“劉使君有令,植焉敢不從。只是植雖是涿人,承蒙鄉黨錯愛,小有名聲,但畢竟離家日久,恐怕所為有限,只敢說盡力而為罷了。”
“如此,使君無憂矣。”李定鬆了一口氣,既然盧植答應接這個擔子,刺史大人劉虞就不用費那麼多心了。大漢說起來是“天下之濱,莫非王土”,可是對一個地方來說,真正說話算數的大多還是本地的豪強。比如說涿縣,除了涿令是由朝庭派來的,其他的官吏都是本地人,除非遇到那種非常強勢的縣令,否則大小事務最後還是由本地人說了算。
縣如此,郡當然也如此,州既然也不例外,劉虞是幽州刺史,說起來可以掌管整個幽州十一郡的事務,但是真要想把事情辦成,他還要依靠幽州本地的豪強。
盧植有名聲,又是本地人,正是最合適的人選,當然也不是沒有遺憾,那就是盧家在涿縣沒有什麼實力,說話底氣不足,如果其他的家族不把他的名聲當回事,他也沒招。
只不過比起劉虞這個幽州刺史來,盧植還是有點用的,這也是劉虞讓李定趕到桃谷來的原因,給毛家面子是次要的,關鍵是想借盧植的名聲。如果盧植願意主事,出面召集涿縣的豪強大族商議此事,那劉虞就可以退以幕後,成了可能居其功,不成則可以追究盧植的責任。
盧植為官多年,他不是看不透其中的含義,只是他生性耿直,不是那種肩膀溜滑,不肯擔責任的人,要不然他當年也不會以一布衣之身向大將軍竇武進言,要他辭爵了。
李定此行目的達到,鬆了一口氣。他忽然笑道:“說起來,那個年輕人我倒是比較熟悉的,只是不好讀書,所以我當初也沒推薦他,為了能師從盧君,他父親還親自到寒舍來過幾次。如今他已經到精舍將近半月,學問方面,可有進展?”
盧植有些尷尬,劉修他們到精舍半個多月,盧敏第二天就去涿縣了,他自己身體又不太好,連一次課都沒上過。李定見他不吭聲,也沒有再追問,他也知道真正來求學的人屈指可數,絕大多數人只是混個名聲而己。
劉修和同學們的簇擁下回到精舍,卻看到公孫瓚正在打點行裝,劉備著急的在一旁相勸,公孫瓚寒著一張臉,一句話也不應他的。一看到劉修等人喜氣洋洋的湧了進來,他愣了一下:“步戰如何?勝了?”
“那當然,德然大神威,把那個閻柔打得吐了血,可算是幫你出了口惡氣。”
那個同學話剛說了一半,就現公孫瓚的臉色不對,吶吶的住了口,顧左右而言他。
公孫瓚一愣,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強笑一聲,聲音有些澀:“那賀喜德然了。”
劉修皺了皺眉,不以為然的揮揮手:“那算個屁事,都是意外。你這是怎麼回事?要走?”
“想回去了。”公孫瓚紮緊了行裝,有些遺憾的說道:“反正我也不是想做博士,能在盧師門下錄個名字便也如願以償了。”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挽著劉修的手臂向屋裡走去,其他人見他們有話要說,也不好在一旁聽,只得各自散了,只有劉備跟了進來。
公孫瓚見外面沒其他人,低著頭猶豫了片刻,劉備見了,搶先問道:“大兄,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打敗閻柔了?”
劉修把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說著說著,連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當閻柔殺氣騰騰的向他劈過來的時候,他雖然有點緊張,但是為什麼沒有恐懼的感覺?前世是個標準的書生,這世雖然有副好身板,聽劉備說還是個打架王,可是沒跟人動過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