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嘴角輕輕一咧,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遠處的劉修:“我也正好有幾句話想問他,如果能得到他的解答,我也是求之不得。”
荀攸點頭致意,又看了一眼袁紹:“珍重。”
“多謝公達美意。”袁紹欠身還禮。荀攸撥轉馬頭,回到劉修面前,給劉修使了個眼sè,又搖了搖頭。劉修應了一聲,催馬向前。
看到劉修出陣,一直糾結的呂布嘆了一口氣,接著又鬆了一口氣。
袁紹看著劉修走到面前停住,拱手施禮:“殿下風采,果然與眾不同,難怪天下歸心。”
劉修笑了笑,沒有還禮,只是點點頭算是答禮。他打量著袁紹,沉下了臉。“本初”
“殿下如果是勸降,那就免了。”袁紹抬起手,打斷了劉修話,臉上的笑容雖然有些生硬,卻不失風度。“我願意與殿下陣前一敘,只是有幾個問題縈留心中,不得其解。如得殿下解惑,紹不勝感激。”
劉修眉心輕蹙:“如果你有問題,可以到洛陽來找我,我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不是袁術。”袁紹撣撣身上的戰甲:“不能穿著這身衣服進洛陽。”他笑了笑:“當然更不能穿著赭服去。夫子雲,朝聞道,夕可死。如今rì已西斜,殿下難道不肯稍施恩惠,讓我安心上路嗎?”
劉修看著袁紹,半晌無語,忽然輕聲笑了起來。他搖搖頭:“其實你不必問,我的答案肯定不會讓你滿意。因為我們不是一類人,想不到一起去。如果你能理解我說的,也不會有今天這個結果。”
袁紹微笑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劉修。
劉修笑了一陣,見袁紹這副表情,知道他不死心,只好擺擺手:“既然你要問,那就問吧。我儘可能的解釋給你聽,能不能聽懂,就看你的造化了。”
“多謝殿下。”袁紹拱拱手:“我想問殿下的第一個問題是,當初殿下還是一個普通寒門士子的時候,我叔叔次陽公有意將舍妹許配給殿下,殿下為何不允,莫非是舍妹配不上殿下?”
提起袁徽,劉修一時有些黯然。那個女子是他到目前為止看到的最聰慧不過的女子,可惜,她卻是死得最不堪的一個,而袁術那樣的紈絝現在卻活得好好的。這蒼天真是不公啊。
“不是,令妹才貌雙全,德容皆工,是人間難得的好女子。”劉修吐了口氣,“只可惜,她生在袁家,否則,我一定會受寵若驚的。”
“原來如此,舍妹在九泉之下,想必可以安心了。”袁紹也吐了口氣,又接著說道:“殿下因為袁家而不肯聯姻,莫非是早就看出我袁家有異心?如果是這樣,殿下難道真有未卜先知之能?那時候,我袁家可沒有任何不臣的行跡啊。”
劉修眉毛一挑,心道我還真是未卜先知,不過這話太玄乎,估計也沒人肯信。他搖搖頭:“未卜先知談不上,只是以史為鑑,袁家既不肯像弘家楊家一樣,亦不肯像yīn馬梁竇一樣,那當然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有沒有不臣行跡,又有什麼意義?”
袁紹沉思半晌,點了點頭:“不錯,不錯。我袁家既然不肯放棄既有的利益,又不能像楊家一樣雌伏,那只有一條路走到黑了。”他忽然笑了一聲:“不過,我倒覺得,我袁家至此,還是因為殿下雄才大略,殿下天命所歸,我袁家不是你的對手,只能認命。”
劉修笑笑,不予置答。他知道袁紹暗含譏諷。袁家是叛逆,他又何嘗不是叛逆?比起袁家,他身上還有一個藩王的烙印,比起袁家來,他更應該慚愧。不過,這只是袁紹的想法,不是他的想法。他沒有一點慚愧。
相反,他覺得自已所做的一切,都是他應該做的。如果不做,他才應該慚愧。
可是這樣的道理,袁紹能懂嗎?他能信嗎?
“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如果人心即是天命,你說的這幾個字,我很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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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一聲嘆息
數萬將士看著兩陣之間的袁紹和劉修交談,談什麼,他們聽不到,但是他們能看到這兩個敵手都很安靜,並沒有劍拔弩張的感覺。他們不像是你死我活的敵人,倒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偶然在路上相遇,便作傾蓋之談。
荀攸等人不擔心劉修的個人安全,放眼天下,現在幾乎沒有人單打獨鬥能是劉修的對手,他們把注意力放在袁軍戰陣上,生怕他們一時衝動,突襲劉修。個人武技再強悍,需對數百衝鋒的騎士,也很難保得萬全。不用荀攸吩咐,張遼率領二十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