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你來。”劉修招招手,沒有下榻,而是老氣橫秋的讓盧慎到他跟前來。盧慎有些不太習慣,可是又不好意思和劉修較量誰大誰小,盧敏臨走時可說了,他走了之後,他們幾個人都要聽劉修的,所以他雖然有些不高興,還是老老實實的走到劉修面前。
劉修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他必須在短期內建立起自己的權威,否則誰把他當人啊。
“這個渴烏怎麼樣?”劉修大模大樣的坐在榻上,很威嚴的點了點案上的圖紙。盧慎剛要說話,他又打斷了他:“你不要說人,就說這個東西,比如說這東西是你大兄做的。”
“這”盧慎語塞,脹紅了臉,不知道是因為劉修把盧敏和畢嵐相提並論而不快,還是因為別的。劉修bī視著他,臉上一點笑意兒也沒有,老大的譜擺得十足。盧慎雖然有脾氣,可是畢竟年齡太小,在劉修這種實際心理年齡三張以上,又是騙子堆裡出來的老手面前,他很快撐不住了,吱吱唔唔的說道:“如果如果是我大兄做的,那當然當然”
“當然好,是不是?”劉修冷笑一聲,“可是現在是畢嵐做出來的,所以就不好,對不?”
“難道不是嗎?”盧慎被他bī不過,梗著脖子反駁道。
“那你知道你吃的米是誰種出來的?”劉修一敲桌子,“是良民種出來的,還是刁民種出來的?你有沒有吃出來哪個香,哪個臭?還不一樣都是大糞澆出來的?”
要論狡辯,這屋子裡有哪個是他的對手,而且以盧慎的脾氣,他也說不出這麼粗魯而貼近的比喻來,當時就傻了,瞪著劉修只知道生氣,卻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東西好不好,與人有什麼關係?”劉修放緩了口氣,威嚴的掃了他們一眼:“讀書人有君子,有小人,宦官有好人,也有惡人,但這些都和他們做的事沒有絕對關係。好人也曾經做過壞事,不能因為他們是好人,所以壞事也是好事,壞人也可能做過好事,不能因為他們是壞人,所以好事也是壞事。聖人說,不因人廢言,亦不因言廢人,你們都是讀過書的,怎麼連這句話都不知道?”
盧慎等人已經被他一連串繞口令式的話繞暈了,覺得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沒道理,再一聽是聖人說過的,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了。張飛等人想不起來聖人在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可是他們讀書沒有劉修多,只當是自己讀書少,沒看到,可是盧慎卻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再者也自恃家學淵源,稍微一想,便不服氣的問道:“聖人哪部經典裡說過這句話?”
“這句話對不對?”劉修根本不回答他的話,繼續按自己的套路bī問道。
“對,可是這話出自哪?”盧慎也犯了脾氣。
“你這書怎麼讀的?”劉修嗤笑了一聲,手一揮,不屑一顧:“自己回去查書。”
盧慎被他鎮住了,想了想,忽然臉脹得通紅,這句話其實出自《論語》,剛才只顧和劉修較勁,他一時性急,愣是沒想起來,結果被劉修鄙視了。
“記住,聖人還說過,黨同伐異,君子不為。”劉修擺了擺手,乾脆利落的完成了這次論辯:“是則是,非則非,你們要是不明白,自己回去把論語再讀十遍,然後再來和我說話。”
盧慎都被劉修辯倒了,máo宗、張飛和劉備這三個半生不熟的傢伙更不敢吱聲了,灰溜溜的回屋,至於翻不翻書,劉修管不著,這點口才都沒有,他還hún個屁啊。他繼續看那張圖紙,越看越是讚賞,只是對他們繪圖的技法不敢恭維,什麼透視手法都沒有,好多比例可能都成問題。
劉修冥思苦想,把自己印象中的那點機械製圖一點點的往外摳,準備按正規的製圖手法重新給一張三檢視,再畫個效果圖什麼的。
柳雲霜一路回到掖庭,正在擺nòng模型的畢嵐一看他臉上的笑容,知道事情順利,眼中lù出笑意,臉上卻還是一副死人相,不yīn不陽的看著柳雲霜不吭聲,柳雲霜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什麼,連忙尷尬的說了一聲:“沒有。”
“沒有?”畢嵐沉下了臉,非常不高興。宮裡有不成文的慣例,出宮辦事的人多少都會拿一些好處,這些好處當然不能由他們獨吞,上司要從中取走一大半的。他派柳雲霜去見劉修,想來劉修既然留在洛陽沒走,當然是想做官的,現在有機會送上門,哪有不送點好處的道理。
沒想到卻是沒有,畢嵐不相信,懷疑柳雲霜是sī吞了,那一雙眼睛中便有些不快。
柳雲霜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忙把找劉修的經過說了一遍,畢嵐聽了,倒有些好奇:“他既沒奉承你,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