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捐了錢,畢嵐也不例外,他捐了五百萬,這幾乎是他所有的積蓄。他不僅和曹節、王甫那些人不能比,就是連和宋典也不能比。宋典掌管著洛陽皇室的園林,就每年在苑池裡養的魚就能收穫不少。
劉修一聽就明白了。所謂幸福是比較出來的,畢嵐不敢和曹節、張讓那些人比,但是如果被宋典比下去,他絕對不甘心。因為宋典和他最相近,也是在技術方面有特長的專業人士。他擅長的是機械,而宋典擅長的是園林、建築,兩人明爭暗鬥不是一天了,上次渴烏被砸的事情,據說背後就有宋典的影子。
“那大人的意思是?”
畢嵐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本來是想向你要麵館的,可是你答應得這麼爽快,我倒不好意思了。要不這樣,你這第二家麵館,算我一份?”
劉修眉頭一挑,知道他是要好處了。算你一份,我能跟你要本金嗎?你這是嘴皮一動,以後我就得把血汗錢白送給你。
“如今天子為了籌錢,什麼辦法都用盡了,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也不能不盡一點心意。”畢嵐見劉修不接他的話,便有些不高興。上次他幫了劉修一個大忙,劉修還沒有明確謝過他呢,此刻話裡便帶了幾分威脅之意。
劉修不是傻子,畢嵐的不快他聽得清清楚楚。他呵呵一笑,也似笑非笑的看著畢嵐,“大人莫非以為我捨不得嗎?”。
畢嵐一笑,也不說話。
“我剛才說過,大人如果想要,我隨時雙手奉上。”劉修頓了頓,看著越來越近的靈臺,有些惋惜的說道:“只可惜麵館每年的全部收入也不過三百餘金,我想對於大人來說,這似乎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畢嵐聽了,有些鬱悶的嘆了一口氣,劉修說得一點沒錯。就算把麵館送給他,他一時半會也湊不出這麼多錢。
“何況我也知道,大人手中就有一座金山,不過拿我開玩笑罷了,我有什麼好怕的。”
畢嵐一怔,不解的看著劉修:“我手中有金山?”
“看來大人是身在此山中,反而不知歸處了。”劉修笑了,賣起關子搖了搖頭,拍拍車軾示意御手停車。車一停穩,他便健步躍了下去,安步當車的向靈臺走去。
畢嵐既高興又迷糊,生怕劉修是拿這話當藉口,也顧不得他失禮,連忙跟了過去,有些著急的問道:“德然,你說的這金山究竟是什麼?”
“大人,那是什麼?”劉修指著前面一架正在自轉的渴烏。畢嵐看了一眼,沉吟片旋,忽然間恍然大悟。上次經過劉修提醒,他安排了為洛陽道路灑水的役夫的去向,然後大面積推廣使用渴烏,一下子為天子省下了一大筆錢,為這事天子還特地嘉獎了他。不過上次只是省錢,他本人沒撈到什麼好處,現在卻是要生錢。
他明白了一大半,卻還有些不清楚,連忙和劉修商量。劉修說,你是宮裡的機械高手,研究出來的機械中肯定有不少有銷售前景的好東西,把這些東西批次的造出來,推到市場上去賣,你不僅可以賺到錢,為天子分憂,而且你的大名也會隨著這些東西傳播到四面八方,將來誰用了這些機械,都會念一聲這是畢嵐畢大人的傑作,就像現在用紙的人大多會想到蔡倫一樣。
一聽到能和蔡倫一樣,畢嵐頓時有些心火過旺,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蔡倫雖然也是宦官,可是他改進了造紙的技術,現在洛陽用的紙就稱為“蔡侯紙”,其他的紙如東萊左伯紙之類,多多少少都受到蔡侯紙的影響,就是那些向來看不起宦官的人,也對蔡倫的這項功績頗為讚許。
蔡倫就是宦官心目的聖人,是能留下身後名的聖人。
劉修見畢嵐上了鉤,又接著說道,解決經濟問題,無非是開源和節流兩個方向。尚方監每年花那多麼錢,造了那麼多好東西,可是除了讓天子把玩之外,是有進無出,沒有產生什麼效益,純屬白花錢。你現在把研究成果推向市場,不僅賺了錢,而且以研究也不需要再向宮裡伸手,替天子省了一大筆錢,可謂是開源、節源雙管齊下。
不用劉修再多說,畢嵐已經全明白了,他恨不得現在就回去整理一下自己的那些成果,看看哪些能賣錢。他邀請劉修和他一起去,劉修卻不急,指著近在眼前的靈臺道:“我還要去和靈臺管事的人商量開面館的事呢,你那事也不急在一時。”
“商量什麼啊。”畢嵐手一揮,把柳雲霜叫了過來。去,和靈臺管事的說一聲,讓他明天到羅敷面館去一趟,嚐嚐麵館裡的美味,然後痛痛快快的把事情談了,不要麻煩劉君費心。
柳雲霜用哀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劉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