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茂密,非常難走。更重要的是,羌人善於山地作戰,這個地形對他們非常合適,卻不利於以騎兵為主的劉修所部發揮優勢。
姜敘最後下了一個結論,很惋惜的說道:“目前來看,除了以步卒正面強攻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
劉修很鬱悶,說了半天,得出這麼一個結論,不由得人不沮喪。原本是擔心兵力不足,現在才知道兵力就是足了,也只有強攻一條路,怪不得那些人都有些猶豫呢。
劉修讓眾人退下,獨自一個人坐在地圖前沉思。郝昭安靜的站在一旁,正式成為劉修近衛的龐德也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的看著劉修。
“易守難攻不利於大軍行動對騎兵不利”姜敘那帶著明顯涼州口音的話在劉修的腦海裡迴響,讓劉修覺得有些心煩意躁。可是一想到龐德,他又不能讓這種情緒暴lù出來,只好把龐德招到面前,閒聊起來。
“你家在哪個方向?”
“在這裡。”龐德在地圖上找到了豲道的位置。豲道在渭水上游,冀城的西北方向,離冀縣大概有七八十里地。
“那你如果要回家,從哪裡走?”劉修開玩笑道,“如果從朱圉山走,那可繞得tǐng遠啊。”
“我不從朱圉山走。”龐德見劉修語氣溫和,沒有一點上位者的架子,心情也輕鬆起來,不好意思的mō了mō下巴。“我走山道,山道雖然難走,可是近很多,比較快。”
“山道?”劉修頓了片刻,靈機一動,“你知道能繞到朱圉山西面的山道嗎?”
“有啊。”龐德不假思索的說道,隨即意識到了劉修的目的,連忙搖頭說道:“將軍,那些山道可難走得很,幾個人走走沒問題,大軍可走不了,戰馬更不可能。”
“嘿嘿,那你先別管,你先告訴我有沒有,要走多久。”
龐德眨著眼睛想了一會:“要走五天左右,還要過幾道水,走到黑水峽之後再轉向南,翻過南山,就能看到朱圉山的軍營了。”他又提醒了一句:“這些路可都不好走。”
劉修笑道:“你覺得,許都督手下的那些人走得嗎?”
龐德想想那天許禇帶著虎士們仰攻邽山的情景,連連點頭:“他們肯定能走得。”
“那就行了。”劉修坐起身,衝著郝昭使了個眼sè:“去把王道長和許都督找來。”
王稚和許禇很快就來了。王稚擅長匿隱術,身法之靈活自然不用說,許禇手下的虎士因為在攻堅方面被關羽的重甲士壓得死死的,最強步卒的名頭眼看無望,便乾脆向全能方向發展。他不僅讓那些虎士們cào練刀戟弓弩之類的博殺武技,更向王稚學習輕身技法,還特地向劉修請示,讓劉修把五行術中的猴形傳給了一些信得過的虎士。在虎士平rì的訓練裡,翻牆越脊之類的平衡技巧也是必修科目。
龐德在親眼看過了這些虎士靈活的身手之後,敬佩不已,最後一絲擔心也放下了。他正是年青好戰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劉修帶著幾百虎士去尋羌人的晦氣才是最危險的事,相反倒有些躍躍yù試,恨不得一步就飛到朱圉川,和羌人大戰一場。
劉修找來了範津和姜敘,要他們明rì起帶著大軍出城,每天向前三十里,再後退二十里,拖延到兩三天之後再到朱圉山與羌人對峙。如果羌人不主動攻擊他們,他們也不要去惹事,如果敵我懸殊太大,那也可以暫時撤退。
範津和姜敘不明所以,他們不知道劉修為什麼會讓他們這做,更不明白為什麼劉修不自已領兵,反而把兵權jiāo給他們。
“我有其他的事要做。”劉修沒有告訴他們實情,他知道姜敘也許不會有什麼意見,但是範津一定會說他魯莽冒進,不是大將之風。
範津他們剛剛出去不久,傅燮就找來了,他一見到劉修,就開mén見山的說道:“將軍要從小道突襲羌人嗎?”
劉修一愣,看了看四周,心道是哪個嘴不穩的,這種人可不能留在身邊。
“將軍不用看,是我自己猜的。”傅燮指了指龐德,“他是本地人,肯定知道一些小道。將軍在一籌莫展之際突然要行動,又不肯對大家言明,必是此計無疑。”
劉修暗自讚歎了一聲,這傢伙夠聰明啊,不亞於荀攸、賈詡那樣的人jīng。
“南容有何高見?”
“高見沒有。”傅燮拱了拱手,平靜的說道:“燮不才,願為將軍麾下司馬,代將軍出擊。請將軍以大局為重,坐守冀城。”
“你要去?”劉修很詫異,他本來以為傅燮是要勸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