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了他一眼。知子莫若母,她把劉備從小拉扯到這麼大。對他的心思焉能不知。以前的劉備雖然也窮,可是他從來不自卑,他總是很自信,哪怕是面對比他大幾歲的孩子,他都敢於跳出來面對。那時候劉修就是跟在他身邊的一個打手,劉備只要手一指。&&劉修就會毫不猶豫的衝出去和對手打架,哪怕是被人打得鼻青眼腫,回去被母親唐氏罵得狗血淋頭,下次還會照幹不誤。
可是現在那個聽劉備指揮的劉修成了衛將軍,而劉備卻要仰他的羽翼生存,這種反差的確很難讓人接受,別的不說。如果宗族裡閒聊起來,哪個不是劉修如何如何。有誰還會像當年一樣提到劉備?就連最看好劉備的劉子敬現在也不怎麼說了。
劉備一樣心高氣傲,這種反差對他來說太難接受了,回家這一個月,他除了必不可少的去拜訪一下族中長輩之外,幾乎沒有出過門,要不然編席子也不能這麼熟練。
黃氏有些心疼的瞟了一眼劉備眉毛中的斷痕,想起那在族中長老間流傳的傳說,忍不住又開了口:“阿備啊,你也二十二了,該成親了。人家都說,如果能娶個好女人,可以改命的。”
劉備抬起頭看看母親,見她擔心的看著自己,心中一暖,便習慣xìng的抬起手摸了一下眉毛,笑道:“阿母,你別聽他們瞎說,什麼改命改命的,都是騙人的。阿修當初打架,不知道傷了多少次,也沒見他改個命。我現在其實仕途走得還是蠻順的,阿修已經跟我說過好幾次了,要讓我到他身邊做官,一去就是都尉,過兩三年,就是校尉了。校尉,知道麼,可比阿翁的縣令還大呢。”
黃巾不快的垂下了眼瞼,繼續編著草蓆:“校尉,還不是個帶兵的武人?我倒寧願你做個縣令,也不想你做校尉,要不然當初讀幹什麼。”
劉備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現在也有些後悔,逼著自己讀了那麼多,還透過了考試,可是現在什麼用也沒有。想起來,這都是袁家這座大山擋在了他們這樣的寒門士子的前面,把他們的出路堵得死死的。
看來要想出仕,不想依靠劉修的話,只有依靠袁家了。劉修雖然在並涼兩州說一不二,可是那都是邊疆啊,哪能有中原好。可是中原是袁家的地盤,要想在那裡做官,必須依附於袁家。
劉備低下頭,繼續忙碌,可是心裡卻在琢磨開了。他恨袁家擋了他的路,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他根本不具備和袁家對抗的實力,他同樣也不認為劉修有這樣的實力。黃巾平定的訊息他已經聽到了,接下來大概會是什麼局面,他心裡也有數,袁家的實力進一步膨脹,僅是南陽一郡,就超過劉修掌握的兩州的實力總和,劉修在袁家的面前還是不堪一擊。
因此,繼續對抗下去,前景非常不妙。好在袁隗的夫人馬倫是先生盧植的師姊,幾次見面,對他的印象還不錯。也許,這是一個可以抓住的機會。只是這樣一來,他就面臨著和劉修分道揚鑣的決定。
劉備因此很猶豫,劉修這些年對他很照顧,一直把他當親兄弟一樣看待,如果他要投入袁家,那會不會被人說是見利忘義,再回到家鄉里,會不會被族裡的父老看輕?
劉備抬起頭,看著那株亭亭如蓋的桑樹,想起小時候的豪言壯語,不由得苦笑一聲,又摸了摸眉毛。那時候真是無知啊,根本還想不到天下有袁家這樣的世族,以為天下人和附近的三鄰五舍一樣,都不如自己。其實現在他不僅知道天下豪傑眾多,而且以前看起來渾渾噩噩的劉修也比他強幾倍,現在再想起那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他只有苦笑。
“玄德玄德”叔父劉子敬快步走了過來。以前他對劉備也非常照顧,劉備不在家的時候,劉子敬對黃氏也經常有救濟,所以現在雖然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看重劉備,但劉備還是一直很尊敬他,一看他這麼急的走過來,連忙起身相迎:“叔父,何事如此匆忙?”
“別編席子了,去洗把臉,換身衣服。”劉子敬氣喘吁吁,推了劉備一把:“快,刺史府來人,我應付不來,你幫我去接待一下。如今我們這裡除了德然,也就是你有官職了。”
劉備一愣:“刺史府來人?來幹什麼?”
“還不是你阿伯家的事,說是這人都失蹤四五年了,如果還是沒有音訊,就得按死亡銷戶口了。”
“死亡?”劉備吃了一驚,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失蹤人口過了五年還沒有訊息,的確要在縣裡的戶籍註明,但是一般不會按死亡處理。劉修現在官居衛將軍,誰也這麼胡來,這不是擺明了要劉修棄官嗎?如果按死亡處理,劉修就要回家守孝三年的。
劉備在宮裡呆了幾年,